第72頁
「出什麼事了?」珍珠攔下一個兵卒問。
「好像是緝懸的賊人出現了!」那兵卒匆匆忙忙的說了一句,便往城門趕去。
「蕭姑娘,怎麼辦?她們是不是抓到黎姐姐了?」顧凌一臉擔心,「蕭姑娘,我們去幫幫她好不好?」
珍珠覺著不妥,看向自己姑娘幾不可查的搖了搖頭。這不是明白著要和璟王殿下作對麼?
顧凌是璟王府的表姑娘,跟璟王殿下打斷骨頭連著筋的關係,她家小姐憑什麼為了一個紅杏出牆的女人壞了蕭家與璟王府的關係。
蕭鳶:「我能幫什麼忙?」
「表哥盛怒之下不知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此處人多口雜一旦被有心之人抓到什麼口舌怕是對表哥不利。而蕭姑娘作為一個外人...表哥多少會顧及一些自己的顏面,不至於被怒氣沖昏了頭腦,不管這件事結果如何至少明面上...」
「至少明面上不會有人將此事翻到朝堂上去,更不會丟了璟王的臉。」蕭鳶看著顧凌感嘆著她的心思之細膩,「既如此便走吧。」
*
城門下,那接連閃出的刀光下躺著一具具被割喉的屍體,殷紅的鮮血染紅了周圍的地面,女子渾身浴血的身形緩緩在廊道中靠近,帶來一股莫名的壓迫感。
那簡直不是人,而是赤血修羅。
「大膽賊女還不束手就擒!」城樓上觀戰的守將忍著心顫,厲聲喝止。
那女子置若罔聞的抬眸盯著那吊屍,嗖的一聲,一抹寒光閃過,黎書抱著采白的屍身終於靜了下來。
身邊不斷刮過的烈烈山風就像一把把刀子,割在她的五臟六腑,懷中之人那僅有的一點生命氣息黯淡的幾欲消散。
第五十四章 死寂
跑。
黎書看著那個模糊的口型對她說的是:「跑。」
那乾癟的嘴唇被爆日連曬的幾乎乾涸在了一起,每一次的開合都會掀開一片血肉模糊。黎書近乎瘋狂的抱著采白的身子,撕心裂肺。麻了半邊的身子仿佛墮入了無盡的深淵,只剩下無盡的痛苦與寒意。
「采白別怕,我這就帶你回家。」黎書扯下布條將采白背在身後,那雙鳳眸里怒火熊熊。
「今日攔我者,誅!」
刺目的白光像是一道道筆直的雷霆劈落,眨眼間洞穿了守將們的頭顱!女子猙獰的面容,似乎要將他們千刀萬剮!
蕭鳶看著這炸裂眼睛的一幕,早已驚愣的說不出一句話,守將一個接一個的倒下握弓的手不斷的激顫。
顧凌像是被血腥的一幕嚇的不輕,胡言亂語的喊著:殺人了。眸中,閃爍著興奮至極的光芒。
黎書就要死了!終於要死了!
殺了這麼多人,饒是表哥能放過她,大啟的國律也不會放過她。
有蕭鳶和函谷關的將士為證,那賤人含糊不輕的出身加以今日之事足以給她扣上一個勾結外敵叛國的罪名。
守將齊發與黎書的身形已經碰撞在了一起,刀劍在空氣中摩擦出刺目的火花。兵群中一個雄壯的男子一刀將黎書震的後退數步,緊接著雙腳猛踏地面,眨眼間便衝到了黎書的面前,又是一刀揮出!
嗖--
利箭破空,筆直的穿透了那兵卒的肩頭。
不光是黎書,蕭鳶和顧凌都是一驚,同時轉頭看了過去。
怎麼可能是璟王殿下?!
沐雲庭目光灼灼的看著她滿身血污,又看向她背上的女子,那雙精亮的鳳眸里再無一絲光亮。
「阿黎,隨我回去吧...」鬼使神差的,他竟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多麼可笑的一句話。
拋棄一切的自尊,驕傲,忘記自己的過去、恥辱、仇恨,她還能回得去麼?
笑聲里混著血與淚,一點點的消散在風中。
「沐雲庭欠了十年的血債我早就該討回來了,之前不殺你是我蠢而不自知,你的命早就該還了。」說完,雙刀再次斬出。
對面的那個人影沒有選擇防守,似乎要任憑這兩刀斬在自己的身上,章學才的瞳孔驟然收縮,高聲喝著:「弓箭手!」
「不准傷她!」
黎書仿佛聽到了什麼笑話,嘴角勾起一抹嘲笑。
沐雲庭閃電般格擋住她左手的劍,右刀任她重重的斬在自己的胸口上!
血花在胸口綻開,手掌盪開沐雲庭的束縛,同時右臂屈肘,猛的重擊在他的下顎!沐雲庭向後躲開的一瞬,黎書已經逃開了他的身側。
她總是能輕而易舉的逃開他,沐雲庭似乎被激起了怒火,他直勾勾的盯著黎書,劍拔弩張的氣氛壓的人頭皮都要繃裂了。
眼看著那女子上了城樓,章學才緊握著長劍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實在抓不住,一刀劈了總比讓人跑了更好。
不過瞧著璟王殿下的樣子,他怎麼覺著殿下倒是很在乎那女子的模樣。
體力在一點點的耗盡,黎書被連連逼退,她望著關外一點點消失的馬車嘴角揚起一絲微笑,他們三人終於有人活著回了瀚北。
「阿黎,你為何對我總是若即若離?為何你從來都不曾像對那個男人一般對我敞開心扉,哪怕一次,我也相信我可以走近你的心裡。難道你就這樣不情願做我的王妃?為什麼?」
章學才一怔,抬手制止所有的弓箭手。
「為什麼?」黎書雙瞳顫動,似乎在掙扎著什麼,「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為什麼接近你麼?十年你隨軍繳殺柔然一部,璟王殿下的刀下亡魂每一個都是我黎書的至親、族人,我接近你就是為了尋求機會將大啟攪的天翻地覆國之不存,你竟然還以為我能愛上你?」<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