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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白一聽頓時兩眼放光:「惡狗反撲?!」
睿王可不是逆來順受的人,只要將璟王府的把柄遞上去,沐雲庭還能有好日子過?
嘿嘿~
*
時間一晃而過,申酉交替的時辰璟王和黎書出府赴宴,為示恩愛黎書夫唱婦隨的同沐雲庭共乘一輛馬車,兩人各有目的的維持著夫妻恩愛的體面。
馬車上,沐雲庭捻起一片松針提手在點燃的青花香爐上蓋上香片,冷冽清新的香氣自瓷爐底部滲透開來,香氣怡人氤氳滿車。
黎書坐在沐雲庭對面的楠木椅子上,心不在焉的盯著裊裊升騰的煙霧,想到接下來的一整晚還要與沐雲庭假裝你儂我儂...心裡就止不住的喟嘆。
皮肉行當的銀子,不好掙啊!
沐雲庭端坐著脊骨挺的筆直,肩寬窄腰大長腿,劍目星眉小薄嘴,旭日朝陽自窗而入撫在她如玉的側臉,為他渡了一層溫柔的光暈。
「手好些了麼?」車中沉寂了良久,才找到一個話題。
黎書活動活動手指以示回應,禁足的這幾日沐雲庭倒是日日派人送藥。
還真特麼好使!
「凌兒身子弱膽子小,凌兒在的時候你..還有你的人說話、動作都輕柔一些,別嚇著她。」沐雲庭點了一杯茶推到黎書面前。
黎書忍不住翻出一個白眼,「那您可得把您那寶貝疙瘩看好了,以後天上的鳥水裡的魚地上的狗見著她都得閉了嘴,讓她看見人也躲遠一些,怕是別人打個噴嚏放個屁都會崩著她一個四仰八叉。
對了,向上給老天傳個信兒夏日不能打雷下雨,向下給地府稍個話兒滋要您那凌兒姑娘活著就不能地動山搖。
如此,你那凌兒姑娘才能活到長命百歲。」
「你!」
「你什麼你?!膽子小就離老娘遠一點,把耳朵捂起來,她吃飽了撐的沒事幹往別人身邊湊,屎盆子問都不問便往自己身上扣,上趕著吃屎都是她願意的,憑什麼叫我的人遷就她?」老母雞護崽的架勢一下子便躥了上來。
沐雲庭睜圓了眼望著黎書,密如鴉羽的睫毛激顫不止,瑩白的貝齒氣惱惱的咬著下唇瓣,那是比口脂還要糜艷的紅色。
腦中霎時浮現出,那日院中她突的一襲貝齒噬咬,刺痛之感自唇間不斷蔓延流過四肢百骸,餘悸之下只覺著渾身酥麻。
沐雲庭呼吸猛地一滯,不敢相信自己竟會回味那一刻的蠢動。
兩人相看兩厭的別開頭,哪有顧凌以為的恩愛模樣?
采白早起出門時穿著一身新衣招搖的晃蕩著,蠶絲雲錦只供皇室非賞不可得,連顧凌都沒穿過的料子今日卻穿在了一個賤婢身上。
玄霜憤憤不平的說起此事時,顧凌的臉黑如墨條。
人有八不娶,其中逆家之子不能娶、不檢之身不能娶、身有惡疾不能娶,貪婪之刃不能娶、喪婦長子不能娶、世有刑人不能娶、過牆妻不能娶、亂家之子不能娶。
八不娶中,顧凌占了兩條:惡疾、喪婦之子。
說好聽些是身子弱,說難聽些誰家願意娶回一個祖宗,說不得打不得罵不得碰不得的供著?
顧凌體弱故而能輕而易舉的得到沐雲庭格外的憐惜和關懷,也因此成了她無法常伴他左右的累贅。
能嫁入璟王府是顧凌最大的奢望,如今..她倒是連黎書身邊的丫頭都不如了。
「奴婢還聽景昱說那個姓黎的女人大放厥詞說,姑娘不去那還不是她一個人出盡風頭?就憑她也配?」
一想到表哥與她在外人面前濃情蜜意的模樣...顧凌蔥管般的指甲刺入皮肉,煩躁道:「上妝!」
*
此時此刻,宮門前車馬林立。
黎書遲遲不肯下車,沐雲庭盯著伸出來的手,直問:「你腿腳可有什麼問題?」
黎書:....
也不知搭錯了那根筋,呼的張口就是一句:「人家體弱..多病不行麼?」
沐雲庭站在馬車前,眉心蹙了蹙,不情不願的伸了手。
「不必!還是留著力氣去扶你的寶貝疙瘩吧~」黎書刺了一句自己提著裙擺,卡哧---一道悅耳的絲帛撕裂聲,無數雙眼睛看了過來。
「那個...」
白藥直接原地升仙。
緊趕慢趕出來的鳳蝶流仙裙啊~一次性的也不用報銷的這麼快吧!
不少世家小姐已經忍不住看笑話了,早就聽聞璟王側妃是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野丫頭,今日一見...
果然名不虛傳!
「奴婢帶了備換的衣服,姑娘趕緊換了吧!」白藥左右看了看人來人往的實在不妥,便道:「可否請王爺的腰牌傳一副攆架送姑娘入宮?」
「她自己丟人。」關他什麼事?沐雲庭想到剛才黎書拿話刺他,一口悶氣堵在心口。
這個女人,總有法子挑動他的情緒。
瞧著對面過來的馬車,黎書問:「那是睿王府的馬車麼?真好看!」
「夜鳶!傳攆!」
宮道上,有趣的一幕...
前面璟王側妃轎攆上踏踏實實的坐著,後面璟王爺屁顛顛的跟著。
據說,榮國公府的明寰只是去早了攪了璟王側妃的晨覺,榮國公便被扣了莫須有的罪名削了爵位,全家流放北嶺這麼慘,今日一見...
果然名不虛傳!
人人都說璟王不好女色,怎麼..原是這麼個體貼人的夫婿。<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