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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半晌,她才終於說了話。
「我為什麼去死,你們難道在這棟樓里還沒調查清楚嗎?」
陳久點了點頭。
「有點頭緒了,但還有些細節不太清楚,比如霍林深是誰,你真的跟蹤他了嗎?」他問道,繼而他看向了池淺。
「跟蹤了。」池淺回答的很爽快。
「你們在這棟樓中調查這麼久,連霍林深是誰都不知道嗎?」池淺問。
「他是誰?」陳久問,他嘿嘿的笑著完全沒有一絲不好意思的樣子。
池淺有些無語,她看著面前的陳久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而在她身後站著的甘離此時卻出了聲。
「是坐在葉小姐前方穿著白襯衫的男生嗎?」
池淺有些許驚訝,她忍不住轉頭看向甘離問到。
「你知道?」
甘離點了點頭,陽光照在他的眼睫上鍍了一層金,冷漠的模樣如同一位不近人情的神邸,他道。
「他是唯一一個在你墜落時不看一眼的人。」
池淺笑了笑,那笑容透著苦。
「那他在看什麼。」她問。
「在看他的書。」甘離答道,說著他的目光不自覺的落到了一旁低頭思索著的陳久身上。
池淺聽了這話搖了搖頭便不再問了。
「最後…欺負你的人是葉喬派去的嗎?」
陳久坐在天台的邊緣問道。
此時太陽已完全升起,冬日的光覆著他們,三人坐在光里就連天台寒風都泛著一層暖。
聽到這個問題,池淺嘆了口氣,她晃了晃腳望向了不遠處的被陽光照的發亮的山脈。
她搖了搖頭,笑道。
「她還沒有惡毒至此。」
「她呀,我生前與她打了兩三年的交道了,刁蠻的小姐脾氣,看起來膽大包天實則怕鬼怕的差點丟了命。」
「她怎麼差點丟的命?」陳久好奇的問。
聽到陳久的問話,池淺低下頭想了一會,一會過後她抬起了頭長長的嘆了口氣。
那股氣息在空氣中凝成了大片的白霧,池淺伸出手指絞碎了那攤白霧。
她盯著四溢的霧氣拍了拍腦袋。
「記不太清了。」
「只知道那時候我剛死,魂魄都凝不全,就待在樓底下。」
「喏,就那塊地方。」
說著她手指微微下點,指著她墜地的那個地點。
「有次她站在那站著,一站站了好久,我看著她眼熟就跟著她走了。後來她半夜魂魄不太穩在家裡見著我了差點嚇暈過去。」
「她可怕鬼了,雖然我沒想嚇她,只是在教學樓底下呆的太無聊了所以才跟著她的。」
「我真沒想嚇她,真的。」
「但後來她老是在她自己家見到我,我當初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後來她有次在樓梯口見到我,被嚇了一跳扭頭從樓梯上跌下去了,倒是便宜了她後媽,那陣子她後媽被她氣的肝疼又拿她沒辦法。
她跌下去後那女人剛好路過,見著了也沒管便走了,後來還是傭人發現了把她送去了醫院。」
說著池淺略帶嘲諷的笑了笑。
「後來,你們也都看到了,她就來與我作伴了,我們倆不過是一前一後而已,早晚都得走的。」
陳久坐在天台邊上搓了搓凍紅了的手,無奈的道。
「是早晚都得走,可人家還沒走呢,別想太多,要不我出去之後免費給你辦場法事吧。」
「放心,我地府那邊有點交情,保證辦的妥妥的。陽間道和陰間路誰也不挨著,留戀那麼多也沒用。」
說著陳久摸了摸中指上的方寸戒。
他抬眼看了面前的池淺一眼,餘光卻掃到了她身後神情有些怔愣的甘離。
陳久心裡咯噔了一聲,知道自己這張臭嘴是又說錯話了,這位剛哄好的破小孩指不定又要和他鬧了。
於是他趕忙轉了話題,打了個哈哈,他呼了口氣揉了揉凍僵了的手,看向了池淺赤裸的雙腳。
「你的腳不冷嗎?」
池淺有些發懵,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赤裸的腳,下意識的回到。
「不冷,鬼是感覺不到冷的。」
「你的鞋子是什麼時候丟的?」陳久繼而又問。
「不知道,我忘了。」池淺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
「誰把你困在了這個幻境裡?」
「是江媽媽和……」
但說到此時池淺突然反應過來了,她眨了眨眼睛皺起了眉頭。
「你在套我話!」她說著語氣有些氣憤。
「說說嘛,難道你不想離開這個幻境嗎?」陳久齜著牙笑了笑,被識破了也不慌頗有些沒皮沒臉的自覺。
「你難道不想嗎?」陳久繼續問著。
池淺咬了咬牙,想了一會,最終還是從牙縫裡擠出了回答。
「想!」
「但是你們打不過他的,連江媽媽都打不過他。」
池淺無奈的道。
「不試試,怎麼知道呢?」陳久眨了眨眼睛笑了笑。
但陳久的話音剛落,教學樓的廣播裡,卻突然響起了鈴聲,那是課間休息的鐘聲,而伴在鐘聲末尾的則是一段歌謠。
沙啞的童聲在廣播中唱著,那聽起來像是有荒野的風在他的嗓中遊蕩。
第21章 蝴蝶,蝴蝶,你來自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