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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卻在原地遇到了無意中闖進的陳久。
想到這裡,甘離緩緩的呼出了口氣,像是呼出了那些經年的掙扎與惶恐。
窗外的陽光透過窗照耀著空氣中浮動的塵埃,在柔軟的地毯上貓崽們細細的打著呼嚕,他手中的書「啪」一聲被合上,舊照片夾在了書里被層層疊疊的書頁所掩去。
甘離只覺得似乎人摸了一下他的腦袋,輕輕抱了他一下。
似有似無的擁抱在此刻熨平了他那些久遠的回憶,甘離笑了笑最終把書放回了書架。
日光漸沉,孟夏的陽光沿著赤道匍匐著北移,萬物都在燦爛的向前流逝。
甘離帶著陳久下班的時候太陽還沒有什麼落下的意向,依舊熱烈的掛在偏西的位置。
下午醒過來的貓崽,毫不客氣的在辦公室的地毯上一貓留了一灘記號。
陳久嘆著氣在甘離的耳邊發誓,自己最近一定要教會這幾隻崽子用貓砂盆。
甘離靜靜的聽著不時逗兩句陳久,按照上午拍板決定,他此刻正開車在前往章昌偉家的路上。
但不巧路上遇上晚高峰和前方路面的一場事故,他們連車帶人被堵在了高架上。
甘離坐在車裡看著不遠處日漸西斜的太陽,聽著陳久在他耳邊的嘮叨聲竟莫名的心安。
後來嘮叨聲漸歇,窩在后座的一隻貓崽晃晃悠悠的沿著座位爬到了他的懷裡。
甘離摸了摸貓崽抖動的耳朵,茸毛的觸感划過了他的指尖,貓崽仰頭舔了一下甘離的指尖。
而甘離則撈起了貓崽放在鼻尖狠狠的吸了一口,他親了親貓崽的腦袋,沒有拆穿這副皮囊里的靈魂。
最終在擁擠的車流中甘離與陳久欣賞完了落日的最後一絲餘暉,後來前路恢復了暢通,但甘離開車到達章偉昌家時卻已經很晚了。
他們按著門牌號找到了章家時,卻未能敲的開門。
探頭出來扔垃圾的鄰居告訴他們,章偉昌的老婆帶著孩子去給加班的章偉昌送晚飯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陳久拍在甘離肩膀上瞅了一眼甘離的側臉,嘆了一口氣。
「時運不濟,命途多舛,甘愛卿咱起駕回宮,明日再來?」
甘離按了按耳機點了點頭,太過刻意的等待反倒會引起對方的反感。
他伸手摸了摸陳久的爪墊,笑著道。
「謹遵皇上旨意,回去給您準備洗澡水?」
陳久一把揚了甘離捏他爪墊的手,不談洗澡水我們還能做兄弟。
甘離笑著撓了撓陳久的下巴,最後看了一眼章偉昌家緊閉的房門。
樓道里昏黃的燈光投入他的眼底,爍爍的現出一片光影。
城市裡的燈火被暗下的天幕喚出,最終甘離駕著車載著陳久駛進了車流,無聲的歸入城市絢爛的夜色中。
第38章 蘑菇
第二天甘離是被一陣貓叫聲吵醒的。
七點半,空氣還帶著些涼意,陽台的風竄進臥室里把黑色的窗簾吹的鼓起。
隨著風的搖擺,窗簾的空隙忽明忽暗的在臥室里掃下些許金色的陽光,甘離摸起一旁的耳機戴上伸手揪起了一隻在他腹肌上踩奶的毛團。
「阿久?」
他問了一句。
毛團「喵」了一聲抖了抖耳朵,懵懂的舔了舔甘離的手腕。
甘離掙扎著坐起,他的動作驚醒了另外兩隻趴在他身邊疊成一堆的貓崽。
甘離把另外兩隻也輪番的提起來統統問了一遍。
「阿久?」
「哥?」
但回應他的卻只有一屋子的喵喵聲。
甘離嘆了口氣把三隻貓攢到了自己懷裡,挨個摸了摸貓頭。他剛準備起床去找陳久,就只見一個懸空的鍋鏟打開了自己臥室的門。
「怎麼了?」
陳久揮著鍋鏟問。
「我做噩夢了,哥。」
說著甘離抱著懷裡的貓崽往後一躺,可憐兮兮的望著門前懸空的鍋鏟。
這一幕屬實有些詭異,特別是那鍋鏟上還泛著新鮮的油光,一看就是剛從廚房裡拎出來的。
「沒事,夢都是反的。你做噩夢了說不定是花無缺在你胸口踩奶踩的,胸上肚子上擱東西確實會做噩夢。」
「要相信科學,梨砸。」
說著陳久擺了擺手,而浮在半空中的鍋鏟也隨著他動作劇烈的抖了抖。
甘離滿頭黑線的看著眼前這靈異的一幕,而陳久說要相信科學的話語才剛落了地。
甘離揉了揉額頭,嘆了口氣。
「既然醒了就起來吃飯吧,剛好雞蛋也快煎好了。」
說著原本躺在床上賣慘的甘離,便見著門口的那柄油乎乎的鍋鏟又晃晃悠悠的飄了出去。
甘離躺在床上無奈的嘆了口氣,他和懷中的三隻貓崽對視了一眼,最終認命的翻身下了床去給它們倒貓糧。
進了客廳,只見廚房裡的碗筷都浮在半空里齊齊往餐桌上飄。
場面一度十分魔幻。
甘離趁著陳久準備飯的功夫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抬頭之後陳久卻見他一臉的凝重。
「怎麼了?」
陳久問,此時他正舉著煎蛋往餐桌上飄。
「章偉昌死了。」
甘離揉了揉眉心看了看自己微信里鮮紅的99+。
陳久一震驚魂力發生了變化差點沒端的住盤子,煎蛋在空中經歷了一次堪比馬里亞海溝的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