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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久只聽到耳邊獵獵的風聲,還有池淺最後一句喃喃的自語。
「如果當年真的有人拉我一把,也許會是一個不一樣的結果吧。」
說著她便決然的墜了下去,陳久伸出的手還停在半空中,片刻之後只聽見一聲軀體重重砸擊地面的悶響。
熟悉的白光又一次鋪天蓋地向他們湧來,甘離掙扎的直起了身,在白光的吞噬下他當即握住了一旁陳久垂落的手。
當白光散去的那一瞬,陳久又回到了那間熟悉的教室,還是熟悉的人群,還是熟悉的位置,就此刻連他與甘離彼此牽著的手都熟悉異常。
陳久低頭望著他和甘離緊握的手,突然他被人撞了一下。
他與甘離相握的手不得不分開,陳久抬起頭這才發現教室中與上一次又顯得不同了起來。
一個板寸頭的高個抱著籃球站在甘離的座位旁邊,明顯剛才是他撞的陳久,而四下里區別與上一次英語課的肅靜,此時顯然是下了課,教室內外都是一幅喧鬧的場景。
陳久認得他旁邊的高個,那是他們高中時代班裡的體育委員,只要下課必會攢幾個人直奔操場去打球。
「陳哥,打球嗎?」
果不其然一旁的體育委員問。
陳久搖了搖頭,他可沒興趣在幻境裡打場記憶籃球。
體育委員見此嘆了口氣,不浪費時間的轉頭問向了別人。
而陳久一扭頭卻發現原先呆在桌位上的甘離,此時卻不見了蹤影。
陳久有些疑惑,他剛想起身去找,一低頭卻發現了自己手心中的數字。
3/10
這是浮現在他剛才與甘離相握的那隻手中的數字。
什麼意思?陳久問向自己。
但就在他低頭思索的片刻功夫里,甘離又從教室外走了回來。
他回來時不是空著手,手中倒是拿了一封粉色的信。
陳久見著那信都忍不住嘆為觀止了,不愧三中校草,情書都能收到幻境裡了。
最終陳久沒忍住甘離走到近旁的時候鼓了個掌,甘離被他鼓的有點懵。
但他還沒開口,陳久就一把拉過了他剛才握著自己手的那隻手。
攤開了手心,果然甘離的手心裡也有黑色的數字3/10。
陳久忍不住攤開了手心對比了一下,一模一樣。
「可能是我們經歷了三次池淺的死亡?這一次是第三次。」
甘離順手把手中的信封塞回了桌洞,與陳久分析著。
陳久低著頭看著他倆的手心,從甘離的這個角度看去,陳久低垂的眼睫似乎能讓他一掌握住。
甘離的手心突然便有些癢,他動了動手掌反手蓋住了陳久放在桌面上張著的手。
甘離的大拇指狀似不經意的划過陳久的手心,帶著些癢意的觸感讓陳久有些瑟縮。
他縮回了手忍不住看向手心中甘離划過的那個墨色10,繼而他問道。
「那這個意思是池淺的重複死亡只能有十次嗎?如果超過十次會怎麼樣?」
甘離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但他分析道:「那位名叫池淺的女孩,她跳下前說我們可以打聽消息的地方是這所學校,那這所學校是否與他的死有關聯。」
「既然是十次循環,每次循環的終點都是池淺跳樓之後,那麼阻止池淺的死亡是否可以作為打斷循環的方式。」
「我們可以試試如果救下那名女孩,看看循環是否可中斷。」
陳久贊同的點了點頭,而後補充道。
「帶我們進入幻境的是葉喬,房間外一開始穿著白裙的是葉喬的靈魂,房間內躺著的是葉喬的軀體。雖然我不知道梨子你是怎麼能看到靈魂出竅的葉喬,但池淺是葉喬的同學,這所學校說不定與她們都有關。」
「至於這齣幻境是誰的手筆我不太能猜測出,但大概與已故的葉夫人亡靈脫不了干係,葉家古堡原先被設置了法陣,這恐怕是原先的葉夫人為護住葉喬的魂魄所設。」
甘離不太了解術法陷阱,但他的記憶力十分強,對於一些場景細節他記得十分清楚,他嘗試著推測道。
「阿久,或許你和我剛來到葉家時踏入的是法陣隔出的兩個,後來因為葉家古堡發生異動,法陣受了影響其後空間交融,所以我們今晚才在遇見葉鉞與周媛之後見到了葉喬。」
「葉喬與古堡的法陣應該有著聯繫,在她崩潰之後,我們便被拉入幻境之中,葉喬與池淺應是打斷循環的關鍵。」
陳久聽了甘離的這番話點了點頭。
「古堡法陣的異動應該與已故的葉夫人有關,她曾與我說過她要『走了』,日子就是在今天,葉夫人投胎之後古堡內的法陣無疑會減弱,葉喬發現自己變成植物人這一真相後情緒奔潰魂力激盪造成法陣的變異也不足為奇,原先人界也有過這樣的事。」
「而看樣子,從葉喬原先說過她經常失憶與做夢的話中推測,葉喬應該不是第一次因此使法陣變異了。」
二人結合了他們各自所得到的信息,很快的便拼好了這個故事的大半個拼圖。
而剩下的一小片,很顯然目前隱藏在這個不斷循環的夢境之中。
最終得出結論的陳久聽著耳邊的上課鈴聲,他笑著望著對面的甘離眨了眨一隻眼睛。
「走,梨砸,逃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