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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久看了四周向他圍過來的人群,他很快意識到自己似乎陷入了某種幻境之中。
某種由恐懼交織出的幻境。
四周的人群緩緩向他圍了過來,那些血腥味也漸漸向他逼近。
空氣中好似都涌動著那些猩紅。
陳久看著那些逼近的人群,他一步步向後退去。
最終他的後背抵上了冰冷的石門,他退無可退了。
陳久運轉著周身的靈氣指尖劃向長刀,金屬的刃間發出一聲嗡鳴,剎那間藍色的靈火自刀尖燃起。
陳久提著刀,冷冷的看著那些逼近的人群。
如果這些都是幻象,那麼顧浮秋製造這些幻象的目的是什麼呢?陳久思索著。
單純只是為了讓自己恐懼嗎?還是為了阻撓自己明天的出逃?
但即使顧浮秋知道自己的出逃計劃,他已經抓住了自己,關起來便好,何必費此力氣。
除非他另有所圖。
陳久一時間竟沒能分辨的出顧浮秋的意圖。
他擺出戰鬥的姿勢,警惕著周遭那些圍堵他的幻象,保險起見他暫時還未動手。
無人知曉下一刻的攻擊來自於何方,是那些逼近的幻象還是在暗中操控幻象的人呢?
似乎是看到陳久刀尖上靈火與其準備戰鬥的打算了,周遭那些逼近的人群如同黑暗中露出獠牙的野獸,野獸似乎畏懼著刀鋒上熾熱的火焰,他們站在光影邊緣的黑暗裡,竟忽然止住了腳步。
陳久冷靜的看著四周那些人群,鮮血的味道依舊縈繞在他的鼻尖。
他的脊背抵著冰冷的石門,這似乎讓他找到了些許真實之感。
忽然黑暗中響起了一陣腳步聲,一個穿著西裝的人徑直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阿久。」
那人喊了一聲。
來人從黑暗走出,展露出了一張陳久無比熟悉的臉龐。
「梨砸……」陳久喃喃道。
從黑暗中走出的甘離帶著笑容走向了陳久。
但還沒等他走到陳久的近旁,便被陳久上前兩步,抬腿一腳踢了出去。
整套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不是甘離,陳久想到。
他的梨砸才不會笑的這麼噁心。
陳久打了個寒顫,實在被那笑噁心的有些毛骨悚然。
為了避免再遇到這樣的折磨,他還是得三十六計走為上計。
反正為了解開最後的封印,顧浮秋暫時不會對自己怎麼樣,不如現在先離開這個詭異的大廳再另外做其他的打算。
就這樣想著,陳久轉身推開了身後的石門。
準備先打開門,出去再說。
但開門的那一瞬間,陳久像是被某種尖銳的東西扎了一下,鮮血由他的指尖流下落入了刻有陣法符文的大殿地面。
當地面吞噬了鮮血之後,大殿之中銘刻的陣法符文齊齊疊盪了一瞬。
但這些變化只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陳久一心只想著打開眼前的石門,竟也沒顧得上觀察大殿中那些陣法的變化。
他指尖的傷口誕生的快速又輕微,等陳久意識到自己受傷之後,鮮血已經流了一地了。
身後的石門,並沒有陳久想像之中那麼沉重。
只在旋踵之間,陳久便輕易將其打開了。
可就當陳久打開石門將要跨出的那一刻,電光火石間一個激靈,陳久腦海中突然閃過了什麼。
他曾經問過白修,問過他除了自己之外,其他五彩石的持有者有沒有受過「盤古」的騷擾。
得到的答案是肯定的,顧庭傑被「半妖」們誘騙抽出了鮮血,白修在戰鬥中被打傷被「盤古」獲得了鮮血,葉喬在古堡的家中被陌生的醫生以「檢查」的由頭抽走了鮮血,章小月在學校醫務室中「獻血」被抽走了鮮血。
「盤古」獲得這些人鮮血的手法多種多樣,但唯一相同的就是他們只獲取鮮血而不帶走人。
但偏偏只有自己,「盤古」似乎篤定了陳家的血脈可以解開封印。就算自己的體內有火石,但「盤古」完全可以挖開自己的胸膛摘石取血。
可他們從始至終都沒有這樣做,只是把自己抓到這裡來想讓自己解開封印。
他們甚至沒有威逼利誘,也沒有折磨虐待讓自己解開封印。
為什麼?
除非他們知道,這些對打開封印並沒有作用。
除非他們知道,打開封印需要解封者心甘情願將其打開。
心甘情願將其打開。
陳久覺得他似乎抓到了什麼。
他停下了所有的動作,看著眼前半開的門,陳久始終沒有邁出跨過這道門的那一步。
但可惜的是,已經晚了。
他已經——打開了。
門外黑漆漆的甬道里,忽然有風湧來。
最開始是一道風,兩道風,但很快成千上萬道風便奔涌了進來,而風聲還在加大。
巨大的石門很快便被數億道涌動的風橫掃而開,石門上腐朽的塵土被狂風掃去,浩浩蕩蕩的環繞著整間大殿奔騰開來。
陳久感覺自己似乎都要被這些呼嘯的風遠遠的吹出去了。
他在風中眯起了眼,但下一刻他甫一睜眼,竟然發現自己在片刻之間竟掉轉了位置。
他站在大殿的中央,法陣的中心。
他的指尖還往下滴著鮮血,他的耳邊還縈繞著大殿中那些颶風的響動,四份鮮血與四種彩石被擺放在他的死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