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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一些法力低微或者頭腦不清楚的,便就這麼著了道。
粉霧在院中緩緩的流動著,霧中不時的穿來一聲聲發了瘋的怒吼與喘息,期間夾雜著女人嫵媚的笑聲。
甘離緊皺著眉頭掩著口鼻,望著四下里伸手不見五指的粉霧。
他聽著霧裡的那些發瘋人的嚎叫,心知不對。
他想摸索著進屋去找陳久,但他伸手在一片粉霧裡只依稀摸到了廊下的柱子,可他自己的腿卻被周遭的粉霧死死的纏住了,如同被鐵鑄在了原地。他調出了全身的靈氣去拔,但始終也不得其法。
甘離入門入的晚,還沒學到內里調息的法術,不能用內腑呼吸,只能掩著口鼻以作拖延。不過他在粉霧裡掙扎著想要脫離原地的時候靈氣外泄,倒是在周遭盪出一片空地來。
他自從吞了顧闕的一枚壓箱底的丹藥後,便脫胎換骨了一番,此時他的靈氣倒也充足,折騰了好一陣才見底。
但雖然能拖延一陣,可靈氣終歸有見底的時候,見了底再攢起來可就難了。
甘離雖然掙扎了一陣,但始終沒法脫離原地。靈氣見底,他在原地調息原本準備運行個小周天恢復靈氣,可行到一半卻覺察出了不對勁。
那粉霧厲害的緊,竟然纏在周遭的靈氣上一道鑽進了他的內府與丹田。
粉霧入體,甘離只覺一陣眩暈襲來,那粉霧竟也隨著丹田內的靈氣鑽進了他的四肢百骸。
甘離只覺察到腳下一軟,下一刻便癱倒在了地。
而他扶著一旁的柱子,想要掙扎著爬起時,卻沒來由的竟在耳邊聽到了一連串女人的笑聲。
此刻甘離四肢都被粉霧所纏繞,他掙扎不動,只能靜靜的靠在柱子旁警惕著周遭的粉霧。
只聽粉霧中的那些怒吼與呻吟似乎漸漸的遠離了他的耳邊,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片寧靜。
周遭的粉霧也逐漸的變了模樣。
甘離靠在柱子上,他垂下了眼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周遭便變了一處景色。
此刻的他驚奇的發現自己竟處在自己的臥室中,似乎是夜晚窗外天色發著暗。
他靠在臥室的床上,床頭只亮了幾盞昏黃的燈散著一些曖昧的光線。
甘離只覺得四周似乎有些燥熱,他下意識的扯了扯勒緊自己的領結,低下頭握了握自己的手竟然發現自己可以行動了,他還來不急思考這一切的幻覺到底為哪般。
便聽到臥室的門吱呀一聲被打開,陳久竟然走了進來。
甘離皺緊了眉頭,見著那個推門走進的陳久,停下了自己準備下床的動作。
他倒是要看看,這個幻境到底要幹什麼。
推門走進的陳久似乎是喝醉了酒,他也穿著一身西裝,但穿的也不規整扯散了領帶,像著兩塊布片似的耷拉在頸邊,西裝也皺了一圈好似剛從地上滾過後爬起來般。
不過這倒也符合著陳久一貫喝多了就傻的特徵。
推門進來的陳久這次喝的有點多,走著路都打跌,酒意上了頭臉上身上都掛著一層粉,他領口的扣子都給他不知不覺的扯掉了幾顆露出了大半的粉色鎖骨。
甘離雖然知道眼前這個陳久只是粉霧製造出來迷惑自己的東西,但也太過逼真了,甘離竟不由的擔心起這個走路都打跌的陳久會不會下一刻一頭栽倒在地了。
不過好在,陳久還穩得住自己,從門口走到床邊的這一路倒也沒摔。
只是到了床邊便跌撞著撲倒在了甘離的腳邊。
陳久嘿嘿的傻笑著,掙扎著爬了起來,像是要上床休息胡亂的脫下了自己的西裝外套扔到了一邊。
他一邊扯著自己鹹菜乾的領帶一邊按著甘離支起的腿,想借著力往一旁的枕頭處爬去。
但爬到一半似乎反應過來了,醉醺醺的陳久眯著眼盯著一旁靠在床邊的甘離看了半天,最後像是剛反應過來似的高喊了一聲。
「梨砸!」
說著便要向甘離摟去。
甘離掙扎著想要推開,但無奈喝醉了的陳久力氣大的離譜他無論如何都掙扎不開,只能任由他緊緊的箍著。
甘離感受著這個熟悉的擁抱,嘆了口氣。
但喝醉了的陳久還毫無知覺似的,他抱著甘離暈暈乎乎的把頭埋在他的胸前小聲的喊著「梨砸」。
一句一句連續不斷的喊著,直把甘離喊得心發軟。
到最後陳久無賴的揚起了頭一邊喊著甘離,一邊啃上了他的下巴。
陳久哼唧著攤在甘離身上不肯起來,甘離被他這一連串帶著酒氣的撒嬌撒了沒了脾氣。
只能輕輕的推著身上的人催促著他快點起來,此時的甘離甚至都被陳久喊得忽略了自己方才覺得這一切都是幻覺的想法。
此時此刻,他只一心想著怎麼能硬起心腸讓陳久撒開手。
但硬了半天也沒能硬下心,到最後只能嘆了一口氣,低下頭準備好好哄哄賴在自己身上不起的這個酒鬼。
但他剛低頭還沒來得及張口,便感受到唇上被覆上了一片溫軟。
甘離瞪大了眼睛,只見醉酒的陳久竟眨巴著眼睛呆愣愣的吻上了自己。
而四周的燈光昏沉,在這一吻之下周遭那些曖昧的光線似乎都變得燥熱了起來。
雨聲不歇,幾乎所有被裹入粉霧中的人都陷入了一種癲狂的狀態。
顧闕用扇面掩住了口鼻,他仔細的瞧著周邊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