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頁
那種子碎裂之後,竟被榨出了一股靈氣,仙人魂魄揮袖將靈氣重新投入了軀體之內,甘離胸膛上的傷口在這股靈力的滋養下,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癒合。
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如此奇異的景象。
「仙人魂魄…果然名不虛傳……」顧浮秋低聲的呢喃了一聲。接著他趁著與他交手的白修望向仙人魂魄的片刻,以一道術法擊傷了他的胳膊。
鮮血順著白修的胳膊直流而下。
顧浮秋揮袖一卷,白修本要落地的鮮血轉而便消失不見了。
白修遭此攻擊立馬回過神來,越發謹慎的面對眼前的顧浮秋。
而人群中混戰的半夏,踹開了一個揮刀向他砍來的半妖,他轉頭見著白修鮮血淋漓的胳膊。見白修被顧浮秋所擊傷。
他磨牙道了一句。「夠膽。」
接著便飛身加入了白修與顧浮秋的戰局。
工廠外的雷霆越發的密集了,雷雲集聚著幾乎要達到了一種遮天蔽日的境地。
雷霆的轟鳴聲一聲又一聲的響著。
而此時,陳久也走到了那抹仙人魂魄的身旁。
那抹仙人魂魄也發現了他的到來。
他眨了眨眼,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接著轉頭金色的眼眸望向了陳久。
「你來了,阿久。」
他輕輕的道了一聲。
陳久點了點頭,他看了一眼仙人魂魄,又看了一眼從心道人懷中甘離的軀體。最後他盯著從心道人看了一會。
「我來了,梨砸。」陳久回道。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陳久站在這抹仙人魂魄的身旁,他竟一時間有些認不出,這抹魂魄到底是甘離的還是仙人的。
或者說始至終他們都是一個人,根本不需要分清。
正如陳久體內的鬼王說的那樣,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本為一體,何需分清。
「阿久,一會我要渡劫了,我記得你怕雷鳴。你記得離我遠些。」那抹仙人魂魄道。
說著,他似乎想去牽陳久的手,但手舉到一半便放了下來,生怕身上不受控的仙力灼傷眼前的人。
但這一次,陳久卻伸出了手越發堅定了握住了他的手。
「我不怕了,我身邊有你怎麼會怕區區的雷鳴呢?」
陳久被仙人的魂魄燙的一激靈,但還是依舊沒有放手。
他已經打定了心思要在此與其生死與共了,區區雷鳴算得了什麼呢?
「阿久啊……」
這是一句近乎呢喃的嘆息。
緊接著,一陣金光大盛。
仙人的魂魄消散在眾人眼前,之後原先快要瀕死的甘離卻忽然站起來。
他胸口的大洞此時竟已完全癒合,他站了起來,面色如常人一般,似乎在仙力的洗禮下他的傷勢已經完全痊癒了。
甘離站起了身,最後深深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從心道人。
緊接著他向他俯身一拜。
「謝過玄山派千年相護之恩,此間因果已了,日後不必了。」
這不是以甘離口吻而說出來的話,這像是甘離體內的仙人藉由甘離之口表達的謝言。
從心道人盤腿端坐於地,鄭重的接下了甘離的這聲謝。
他長嘆了一聲,算是為這場因果落下了最終的句點。
之後甘離直起了身,轉身牽起了一旁陳久的手,領著他一步一步的穿過混戰的人群走到了一處空地上。
一路上不免有半妖想要伏擊二人,但不知為何他們皆被一股無形的屏障格擋而開了。
甘離親了親陳久的額頭,陳久還沒怎麼說話,他倒是先紅透了臉頰。
「哥,我之前瀕死,仙魄破體而出,仙氣外泄。」
「我要渡劫了,哥。」
說著甘離指了指天。
修道者渡劫,一般是修到一定地步,於天地感應自然而然的生出仙氣仙意,從而上天降下雷霆予修道者一場磨礪。
磨礪成功渡劫飛升,磨礪不成原地坐化再入輪迴。
其中兇險可見一斑。
人間已有近千年沒有渡劫成功的案例了。
而甘離這次渡劫,卻還不是因修道成功而生的雷劫,只因他仙魄外露,引起了天地警覺才被降下了一場雷劫。
若挺過雷劫,自然是大有益處。但若挺不過,也必將是萬分兇險的。
這無疑是一場豪賭,而且是無一絲準備的豪賭。
不得不說,甘離並沒有多少把握。此時此刻他所能依仗的也只是他體內的那抹仙人魂魄,而仙人現世也有多種阻礙。
甘離不敢肯定自己能安然無恙。
他握著陳久的手,這些種種他都沒能對陳久說出口。他只是牽著陳久的手,繼而揮手給陳久施了一道護身的法術。
那是抵禦雷霆的法術,只要自己不死,這道法術就永遠不會失效,即使有萬道雷霆也傷不了陳久半分。
陳久還不明白甘離的打算與準備,他緊緊握著甘離的手,看著他的眼睛。
陳久發現此時此刻,與仙人魂魄融合的甘離,眼底竟隱隱浮現著一些金色的光輝。
「梨砸,你的眼睛……」
陳久伸手摸了摸甘離望向他的眼睛。
但他剩下的半句「真美」還沒說出口,工廠外忽然便閃過一道雷鳴。
巨大的雷鳴聲幾乎要貫穿人耳,閃電的光輝與雷鳴聲幾乎同一時刻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