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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曾有幸和顧部長合作過,也不知道顧部長還記不記得我這個老朽了。」
說著楊半仙伸手捋了一下自己蓄起的山羊鬍,一副前輩高人的模樣。
之後他又拉著白修問了幾句話,俱是一些門派師承一類的。
白修也試著問過他幾句那些失蹤人的事,但都被楊半仙叉開了話題搪塞了過去。
當楊半仙得知甘離是白修師兄的時候明顯吃了一驚,他望了一眼甘離身上的運動裝又看了一眼白修身上的道袍,他捋了把鬍子過了半天嘆了一句。
「後生可畏呀,後生可畏呀……」
但可畏什麼,他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眾人就這樣在楊半仙家裡坐了一下午,直到日暮近晚的時候楊半仙才把他們幾個放出來。
要不是白修說顧部長還在旅館裡等著他們匯報情況,陳久覺得楊半仙可能還想留他們幾個過夜。
但眾人被楊半仙送出了門,他們對視了一眼也都明白了這一下午,這個楊半仙都在試圖套著他們的話。
白修經過半夏的這麼一提醒,撿著能說了露了幾分給了那個楊半仙,就這樣來回幾次後,那楊半仙也似乎覺察到了他們對他有防備,轉而開始拉著白修問著外界的一些事了。
他甚至說自己隱居山中不知年月,竟然還問著白修現在山外都是哪年哪月了。
陳久看了一眼陳半仙牆上的日曆,確實那日曆與旅店裡的沒什麼兩樣都是十幾年前的日子。
陳半仙拉著他們說了半下午話,末了還意猶未盡似的。
但他主要詢問對象是白修,白修回了一下午話又謹記著顧闕說的不能吃喝這裡東西的規矩,一直到了傍晚他喉嚨差點都熬幹了。
出了陳半仙的家門,他差點說不出話來,還好甘離從方寸戒里掏出了些水讓他灌了幾口才好過一點。
他們出了門之後已經是紅霞漫天了,夕陽沉在山窩裡被墨青色的山吞了一半,餘下的幾分光輝被雲層托舉到了極盛大的地步。
霞光把半個村落都映成了橙紅的模樣。
白修長舒了口氣,而這時候半夏在他肩膀上也醒了過來,他一下午在白修肩膀上閒的無聊索性睡了一覺。
白修看了一眼半夏,又看了一眼一旁牽著陳久望著彩霞賞景的他師兄。
一下午合著只有他一個在忙活。
白修揉了揉腦袋嘆了口氣,半夏的尾巴纏著白修脖子拿腦袋討好的蹭了蹭白修的下巴,像是一隻尋常貓那樣。
白修摸了摸肩上的半夏,心裡好歹有了些安慰。
而一旁陳久牽著甘離往前走,他看了一眼山窩的晚霞又看了一眼近在眼前的甘離,只覺得美景美人勾的他心痒痒。
就這樣想著他牽著甘離的那隻手勾了勾甘離的手心。
甘離側頭望他,眼底是遠山與霞光,在霞光與遠山中陳久的身影被他妥帖的藏在眼眸的最深處。
他握緊了陳久的手,忽而俯下了身把腦袋架到了陳久的肩膀上,輕輕的嘆了口氣。
陳久還沒明白他所為何意,下一刻便被甘離伸手揉了揉腦袋。
甘離的氣息噴在他的耳邊,灼紅了他的耳根。
「哥,我摸到你的溫度了。」
甘離的這句話剛出口,被他美色迷的暈暈乎乎的陳久還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麼情況,直到甘離把腦袋擱到他肩膀上好一會了,他才突然反應過來。
他能摸到我溫度了?
遊魂也有溫度的?
陳久連忙伸手掐了一下自己。
「嘶~疼……」
陳久被疼了一個激靈。
但他反應過來之後卻差點原地跳了起來。
他伸手摸上了甘離的臉頰,發現他竟然也能摸到甘離的溫度了,他甚至能感覺到那些柔軟皮膚的紋路,他有了觸覺。
緊接著他低頭把腦袋埋進了甘離的頸窩處,深吸了一口氣。
他甚至有了嗅覺。
剛才走了一路分析了一路別人的事,沒想到自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自己都沒意識到。
陳久現在反應過來之後簡直激動的想哭。
他忍不住伸出手狠狠的擁抱了一下甘離,如果可以他甚至想狠狠親吻眼前的這個人。
陳久直直的高興了好一會才壓下這股欣喜勁來。
而一旁白修擼了一會貓緩過了神來,他再轉頭一看他師兄,簡直要被這兩個膩在一起的人酸的牙疼。
他齜了齜牙連忙躲到了一旁,但他們走了這麼一會剛好走到了河邊,白修往後一閃差點一頭栽進河裡,還是半夏拿尾巴把他勾了回來才讓他免得去和河底的魚兒作伴。
「小心!」
白修剛站穩了身形便聽到了這麼一句,他還以為他師兄終於關心他了激動了半天,可回過神細想覺得不對勁剛才聽到的明明是一聲孩子的喊叫。
果不其然白修一轉腦袋望去,甘離還在抱著陳久呢,壓根沒有注意到他這個師弟都差點掉河裡了。
白修循著剛才的聲往河邊的柳樹下望去,只見一個小孩,大約四五歲的模樣此時正提著一個塑料小水桶在河邊汲水。
那孩子身後跟著一個較大的孩子,那孩子正是白修剛才覺得眼熟的大狗,那那個小孩可能就是他弟弟二狗兒了吧。
白修這樣想著便不自覺的走了過去。
他不知怎麼的,莫名的覺得這兩個孩子有些熟悉,但是到底為什麼熟悉他卻又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