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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
陳久手被甘離攥著,走不脫沒辦法做個鴕鳥把自己腦袋埋進沙子。
只見甘離還在一旁鍥而不捨的喚他,陳久被磨得沒辦法,只好扭過了腦袋朝著甘離勾了勾手,示意他稍微降下點腦袋。
甘離以為他有話想對他說,乖乖的低下了腦袋貼近了陳久。
但下一刻,陳久摟著他脖子側過了腦袋「啪」的一下吻上了他的唇。
甘離原先有一肚子話想要問他,此時被這個吻攪了個翻天覆地,他紅透了耳根和臉頰愣在了原地一動也不敢動,像是被人下了蠱迷了個七葷八素。
而給他下蠱的那個妖人,還側過臉輕輕的吻了吻他的耳垂,和他說。
「甘離小朋友,做人不能太雙標嘛~」
「來,打個啵,別再問你哥了。」
說著陳久咬了咬甘離的耳垂,直直的把他咬成了個木頭人。
只聽「叮」的一聲,在顧闕金墜的金光之下,他們所站的地面竟然裂開了一個一人大小的口子,而口子下面是一塊深坑,坑中一片黑暗,但可以看出其內的空間巨大,一些能看的見的坑壁上四通八達的竟被不知什麼東西鑽出了許許多多的孔洞。
顧闕這邊剛開好了通道,他轉頭剛想招呼陳久和甘離快走,可一轉頭見著了這對狗男男摟摟抱抱卿卿我我的模樣,他默默的噎了一下。
顧闕舉著扇柄環顧了兩邊的黑白無常仰天長嘆了口氣,接著向著支撐著結界的黑無常抱了抱拳。
「這位大人,煩請您再支撐一會結界,我現下要招些人,一會就能招齊,勞煩您了。」
懷芷點了點頭,剛想磕磕巴巴的說出一個「好」來,但話還沒說完,便見顧闕仰頭一拜立起了身子闖了出去。
院中此時也亂的緊,腦袋頂上不斷有落下的碎石頭阻擋視線,顧闕出了懷芷的護體結界山崩地裂的也沒能看清楚路,只能向著不遠處比較顯眼的白修與半夏沖了過去。
見著是顧闕,半夏也沒攔他,顧闕衝進了半夏結界中才發現這裡穩得出奇,外面地裂山崩的,結界裡卻連個聲響都聽不見,只是有股子血腥味沒散去依舊縈繞在結界中。
白修見著有人來了,他漠然的抬起了腦袋看向了來人。
顧闕拍了拍他的肩膀,俯下了身。
「陳久說那個孩子沒魂飛魄散,他就在這綏山的地底下困著呢。」
「起來吧。」
「那孩子正喊著哥哥救他呢。」
說著他朝著白修指了指懷芷結界裡地面上那道裂開的口子。
指完路他便支起了身,也沒多說什麼,他知道即使只有一絲希望,對於眼下的白修來說,他也絕不會放棄的。
顧闕出了半夏的結界,躲著落石地陷在院中走了一圈,不久便找到了其餘的異事處人。
只見他們躲在牆角處聚成了一圈合力凝成了結界,擋著自山間而落的落石。
見著顧闕走來,結界中的人一個兩個都紛紛亮起了眸子,像是看到了什麼人形的希望。
他們結界和方才半夏支起的結界比,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大約是一群人的結界支的比較寬廣籠罩的範圍也較大,耗費的靈力自然也增多了不少。此時這大片的結界搖搖欲墜著,看起來也支撐不了多久了。
顧闕衝進了結界之中,見著外圈一群人還算是齊整的,受傷的都被護進了結界中央。
這次進了綏山的異事處人折損的多,顧闕嘆了一口氣,看著剩下來的這群人。
楊大的腳躲避的時候被一旁的落石砸傷了,此時呈著一個扭曲的狀態,被一旁的楊二扶著,他倆是被顧闕最後帶進綏山的那批,在異事處里也算上顧闕的心腹。
此時見了顧闕,信任之感不由而生,只覺得看到了希望,楊大單腿蹦躂著都要往顧闕近旁多蹦幾下。
因著這一群幾乎都是自己的部下,顧闕甚至也無需多言。
他往結界中一站,敲了敲扇柄用所有人都聽的見的語氣不緊不慢的與所有人道。
「走,地上太亂,我們去地下躲躲。」
說著顧闕指了指不遠處懷芷撐出的結界,示意所有人跟他一起。
結界裡的眾人覺著他們的部長找出了活命的辦法,歡呼著跟上了顧闕的步伐。
而顧闕看了一眼身後的人群,最終目光短暫的在人群末端墜著的從心道人身上停留了片刻。
從心道人依舊是那副模樣,他走在人群中絲毫不顯眼,可能誰也都沒有注意到那是他在護住所有人的後方,他頭頂支起的那片結界的光輝也是所有人中最耀眼最強大的。
他這樣鬍子一大把的年紀,本可以走在隊伍的中央的,沒人會責怪一個年過半百老人在關鍵時刻保全自己,但他沒有那麼做,他只是像往常一樣,做著自己想做的事,走在隊伍最後方儘可能的去護住一些旁的人而已。
沒有悲傷也沒有喜悅,他墜在人群的末端像一道沉默枯朽的影子。
白修在顧闕的話中找出了二狗兒的一線生機,那一線生機似是他眼中注入了一點光亮,他有些踉蹌的站了起來看了一眼身旁的半夏。
半夏是懂他的,他伸手扶了一把白修朝著他點了點頭。
下一刻,站在裂口旁邊的陳久,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眼前一花,一個穿著血袍的人帶著一個灰袍人前後腳跳進了眼前的洞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