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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暖和的火堆旁,李關山似乎也覺得自己腦子也有些不太清醒了,他醉進去了。
他直直的盯著懷中的人,周身與懷中人挨著的地方像是起了一把火。
一把無論如何都滅不下的火。
四目相對之間,不知道是誰先吻了誰,也不知道是誰先動了情。
總之等他們乍然清醒之後,卻誰都逃脫不出這情}欲了。
洞外的雨一波大過一波。
狂風搖晃著整片森林,樹濤與狂風搏擊著,一浪追著一浪。
滿山遍野都是曖|昧的雨聲,雨聲濺在土地上。
很快肥沃的泥土被雨水潤開,露出了深埋於土地中鮮嫩的芽兒。
雨勢如注,一次次的撞擊肥潤的土地。
整片山林都在歡|喜著呻|吟著與這場不期而至的春雨纏|綿在一起,它們忘乎了自我,忘乎了天地,忘乎了一切法則約束。
只一味的沉溺在這場雨的歡喜中。
赤白的雷聲一聲追著一聲,亮在山巔之上。
轟轟烈烈,留戀著不肯停歇。
第141章 枝枝葉葉
不知道什麼時候,雨聲停歇了。
再後來雲也散了,天放了晴。
洞外的馬兒不耐的嘶鳴著。
洞內,李關山紅著臉看著懷中昏睡的人,久久不能平歇。
他怕懷中的人此時忽然醒了,又怕懷中的人就這樣一睡不醒。
他的心裡像是藏了罐蜜,此時無論吃下多苦的東西也都是甜。
顧平安也不知那時他到底睡了多久,下雨的日子裡他一貫睡不好,但那一次可能是過於累了,出奇的他在李關山的懷裡睡得很安穩。
像是擁住了一團火苗,那火苗烤著他魂魄暖烘烘的,讓他不由的放鬆了心神。
等他再醒過來的時候便見著李關山在給他清理身子。
兩人一對視,雙雙都紅了臉,吶吶的說不出話來。
李關山見著顧平安醒了過來,自覺是自己輕薄了友人,連忙想下跪認錯。
但顧平安卻搶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手。
他紅著臉看著他,沒有說話。
滿身的紅|痕,像是用胭脂上的妝。
雖然顧平安沒有說話,但李關山卻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了。
他不怪他,李關山心想。
他要我的命,我都是甘願的。
李關山高興的只想當場翻出幾個跟頭來,然後大吼一聲給這滿山的野鳥聽聽。
他的歡喜無以言表,像是顧平安拿著一捧的煙花在他心底炸了滿堂。
此刻把他炸成灰,他都是情願的。
顧平安握著李關山的手,李關山握著顧平安的手,他們彼此看著對方,並不說話,但歡喜的氣息卻盈滿了整個洞穴。
這是顧平安前二十年來做的最出格的事了。
但出乎他自己意料的是,他不後悔。
愛上李關山讓他很快樂,也讓他很舒服。
他前二十年來從來沒這樣快樂過。
他只是愛上了一個人,這又有什麼值得後悔的呢?
顧平安抱住了李關山,滿心滿眼都是歡喜。
洞外的山林,雨過天晴。
似乎一切都有一個明亮的未來。
從山洞中回來之後,可能是受了寒也可能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顧平安半夜裡起了燒。
不過溫度不高,顧平安大小也算是個大夫了。
自己起床吃了點藥,然後就消停下去了。
家中無人發現他的異常。
其實自從留學歸家,顧父似乎自覺虧待顧平安,也或許覺得他已長大成人了,往日裡不知不覺的便放下了對他的管控。
顧平安平日裡做什麼生意、進什麼貨、與什麼人交朋友,家裡人都少有過問的。
因為都知道顧平安素來懂事性子良善,再怎麼出格也放縱不到哪裡去。
於是寬下心的顧父除了打理打理家中生意,平日裡也就是追著自己那混帳的三兒子顧闕教導。
家中無人發現顧平安的事,顧平安也樂得輕鬆。
平日裡除了處理醫館的事,便就是閒時去聽聽李關山唱戲,與他一道踏青。
有時回來晚了便宿在外面,家人們也只當是他醫館有事睡在醫館了。
卻不知道,入了夜那城南唱戲的武生正把他家兒子按在醫館的門板上親得喘不過氣來。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發展,顧平安甚至加入了那名客人的政黨,那個看起來一陣風就能刮熄了的小組織。
南京那邊也傳來了要打仗的消息,藥材的生意變得緊俏了起來,顧平安知道這是真的要打起來了。於是他開始加快囤積藥物以備不時之需。
就這樣過了一年多,顧平安甚至覺得他和李關山能一直這樣過下去了。
當對神仙眷侶,或者野鴛鴦。
反正誰都不成婚,就這樣過下去。再拖一些時日,自己就和家裡說自己有隱疾,經過這幾年經營,混嶺城裡大大小小的醫館乃至醫院都有他顧平安的朋友,他要是想要撒這個謊還不是手到擒來。
反正家裡的兄弟姐妹里也不缺他這一個傳宗接代。
他一輩子不娶倒也沒什麼。
再磨個十年半載,自己手裡有打下來的基業了腰杆子也硬了,遲早能磨的父母同意他和李關山的事。
顧平安像是一個結網的蛛,他很有耐心,一遍又一遍縫補著自己的網,他知道只要他按照著計劃走下去,他早晚能得償所願,獵到屬於自己的獵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