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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和甘離逆著人群走了上去,一個按頭一個按腳,兩張定身符咒把人釘了個老老實實,這孩子已經快瘋魔了而他身邊的人除了半夏卻沒有幾個人能完全得知白修的痛苦的。
此刻他雖然被定身符禁錮住了身軀,但魂魄卻依舊不安的在身體裡掙扎著,陳久為難的看著他,他不能眼看著甘離的師弟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致瘋入魔。
而甘離更是不能這樣看著。
他彎下了身卻沒忍住咳了咳,雖然他現在身體也因為剛才陣法的原因弱的嚇人,但他還是一邊回憶著自家門派清心的法訣,一邊嘗試著去鎮定白修的魂魄驅除他的心魔。
但這收效甚微。
最後終於是一直在院門附近幫忙掠陣的從心道人得了消息之後趕忙奔了過來,凝氣穩住了自家徒兒的心神。
他是少數幾個聽見了院中的吼聲卻仍待在原地與敵人戰鬥的人,他沒見著屋檐之上發生的事,只以為那聲吼聲或是盤古中人的又一次的計,所以他仍固守原地防範著周遭的敵人。
但他也沒料到,千防萬防卻仍是沒防住。
此時他收到消息連忙趕了過來,從周遭人的口中拼湊出了事情經過,他皺著眉看著地上躺著的那個傻徒兒,一時間竟不知如何言語。
他依稀猜到了一些他的傻徒兒為何會這樣做的緣由,但這緣由難解極了,一時半會從心道人又如何能解的清呢?
於是他只能嘆了口氣彎下了腰俯|身揭去了白修額上的那枚定身符,從心道人以指為劍,一劍點在了白修的額上。
洶湧的靈氣自他的袖下盪開,卻分毫未落的一齊灌進了白修額頭的穴中。
而說來也奇,在從心道人那一聲長嘆之下不光是白修,就連周遭的人群都不由的靜了下來,陳久只覺得一股清新之意划過他的腦中,就連剛才理不清的蹊蹺似乎現在都更能理清了一些。
他頓感新奇的望著眼前的人,卻發現受到影響的應該不止他一人,呆在從心道人身旁的一圈玄衣人也紛紛在這聲長嘆中精神一振。
白修最終還是被老道士救了下來,隨著從心道人手下洶湧靈氣的湧入,似乎是什麼清心鎮魂的法訣起了效用竟逐漸把他從失去理智的邊緣給救了回來。
此時從心道人看著白修逐漸恢復清醒的意思,可算是鬆了口氣。
他揮袖拂去了白修腿上的定身符,扶著他站了起來。
而正是此刻,原先被擊飛出去的岩長老又帶著他一眾手下掙扎著想要捲土重來了,不過他這土還沒捲起多少便被一旁的敲著扇子的顧闕揭了個底朝天。
顧闕瞧著白修這憋滿一肚子怒火差點入魔的樣子嘆了口氣,心裡尋思著既然有火應是發出來才為好,就這樣想著他便湊近了白修跟前與他詳細說了說院中具體發生的事。
他望著白修的模樣猜測著那小孩的魂魄或許和白修有著什麼某種關聯,而事實證明他猜的不錯。
白修聽完了顧闕的複述之後,怒紅了眼眶。
他直接掏出了他的那把劍,長劍在手,劍柄處殷紅的劍穗此時艷的詭異,像是迫不及待要渴飲鮮血似的隨著白修的動作一躍進了半空中。
白修握著自己的劍,看著不遠處打算繼續捲土重來的岩長老,對著在場的所有人一字一頓道。
「我要他的命。」
這話擲出。
誰都能看出此刻白修的不冷靜,但此刻的眾人卻也都不約而同的忽略了白修的這絲不冷靜,陳久明白顧闕的想法,但他卻甚至有些欣慰的想著火氣這種東西憋著多傷身呀,還是該發出來為好。
就這樣想著他甚至還友情贊助出來一把爆裂符遞給了白修,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岩長老示意他儘管放手去做吧。
而一旁的半夏更是點了點頭,十分贊同的看向了白修,剛想問白修想讓那人怎麼死,他這邊準備一下。
可話還沒出口,周遭的人便見著白修竟就這樣執劍襲了出去。
更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的人只望見了一道人影閃過,繼而傳入耳邊的便只有兵刃交接的「錚然」碰撞聲了。
岩長老其實也是未想到的,他沒想到只是一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小鬼,竟能發出如此的吼叫將他擊飛。
他受的傷不算輕,林林總總加起來幾乎要削弱掉他的大半實力了。但幸好他隨身的丹藥帶的足,餘下的手下救回了他,他被人護著法一邊吞著丹藥一邊恢復著實力。剛想著再做計較重新來過,下一刻卻不知怎的便被人打上了門前。
那人持著一柄墜著紅纓的長劍,連連斬殺了好幾個為他護法療傷的手下,全靠其他人拼死抵擋才擋住了那人片刻,可那人卻像丁點都不畏死一般,他以命博命以傷換傷,就這樣來回幾回,那人還有命,但岩長老身邊能再為他抵擋的手下卻也所剩不多了。
岩長老被這意外橫生的一幕氣的差點鬱結於心噴出一口老血,但他還是勉強撐住了,他又仰頭吞入一把丹藥,丹氣一激竟把他的頰上激出幾絲紅暈。
他運開靈氣大喝了一聲,剛想正面迎敵給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點教訓。
但下一刻他卻發現自己全身的靈氣忽的一凝,像是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給生生鎖斷了。
岩長老意識到了什麼,他的視線越過了那個手持長劍的年輕道人直直的看向了他身後的灰袍人,那人嘴角掛著一絲冷笑,看向他的神情漫不經心,但岩長老卻生生從中品出了幾分貓戲老鼠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