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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老洋房的閣樓上。
半夏伸手掀開了眼前的木頭箱子。
可箱子壘著箱子,半夏低頭一看竟然發現箱子裡裝著不少木頭盒子,他伸手抽了一個打開,裡面是一顆碩大的珍珠,再抽一個打開裡面是一塊春帶彩的翡翠。
但這都不是半夏要找的,他煩不勝煩的把箱子裡的東西一一抽出打開,都不是他要找的,他不明白人類總是收集這些不能吃的破爛玩意幹嘛,半夏略帶暴躁的這些珠寶首飾堆到一邊眼不見心不煩。
最後他把眼前的箱子翻了個底朝天,才從箱子底最偏的角落裡找出他想找的那樣東西。
那是一個金色的吊墜,水滴狀的透明如琥珀,但墜子中心卻存著幾絲金色的絲線,別有一番光彩。
陳久看那墜子眼熟,他不僅看那墜子眼熟,他甚至看那墜子上打的瓔珞都眼熟,雖然那紅色的瓔珞早已褪了色破爛不堪了,但紋路和造型他都眼熟的很。
就像某人成天拿著這墜子在他眼前晃悠一般的眼熟。
陳久看到半夏取出來的那顆墜子,腦海中頭一句便想到,這不是顧部長扇柄上的那顆墜子嘛。
對了!
盤古那群人的頭領,扇子上也有顆一模一樣的。
合著這墜子還帶批發的嗎?
那趕明兒他進一批,守著異事處的大門口賣,保准異事處人手一顆顧大部長同款來。
陳久不著邊際的想著,但他隨即又想到,這不是顧庭傑家的老宅嘛,這閣樓里的東西不都是顧庭傑家祖傳的物件嗎?
也對,都姓顧,合著應該是本家來。
難不成這是顧闕家祖宅,怪不得白修來的那麼快,原來是給顧大部長打工來看住宅了嗎?
那這活算是公活還是私活呢?顧大部長難道也薅異事處的羊毛嗎?……
陳久胡思亂想著。
但他唯一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今天發現的這顆吊墜和顧闕絕對脫不了干係。
他這樣想著,那邊的半夏卻舉了舉手中的吊墜,示意著陳久。
他要找的鬼,找到了。
第131章 長衫鬼
隨著幾聲離去的腳步聲,閣樓下發出梯子被抽離的聲響,緊接著走廊中的人聲也漸漸消失不見了。
像是一齣戲劇,觀眾卻在中途通通離場,只剩下狹窄破敗的舞台,以及滿屋詭異的死寂。
閣樓上此時靜極了,那扇被清理出來的破舊窗子露著幾縷月光,玻璃窗上的玻璃早已經碎在了時間的長河裡,此時只剩下還沒朽完的窗欞在月光底下迎著來來往往的風。
忽的來了一陣不大不小的風,那些風從無遮攔的窗中湧入呼呼的徘徊在這間破敗閣樓橫陳的雜物中,那些風吹得閣樓角落的蛛網搖搖欲墜,幾箱子被翻開的古舊書畫被灌進來的風吹的嘩嘩作響。
但卻沒人再管那些書畫了,剛才進入閣樓的那些人好像在找著什麼,找到了便走了,只剩下了被他們翻亂了的閣樓,徒留一地狼藉。
閣樓里風還未停,因為是最高層,所以也是最招風的地方。
靠近窗戶的蜘網已經被吹散了,窗外的風還在繼續的湧入,它們像是發現了什麼好地方,迫不及待的都想湧入這個破舊的閣樓。
窗外的樹被吹得簌簌的發著抖。
最終箱子上的古董書畫也被風吹落到了地上,想必用不了多久它們便會被湧進閣樓里的風嬉笑著撕碎了。
但閣樓上依舊沒有人出現。
舞台上在演著一出啞劇,觀眾席上空空蕩蕩。
風聲一聲強過了一聲,呼嘯著一波一波的湧進了這間狹小的閣樓。
過了好一會,依舊沒有人到來的聲音。
這間小小的閣樓應該就此被遺忘了吧,一如從前一般。
終於,過了片刻。
雖然依舊沒有人類到來的聲音,但一個從剛開始便一直沉默的看客終是坐不住了。
那是一道比閣樓內昏暗的月色還要皎潔三分的光影,那光影從被隨手扔在地板上的金色墜子中鑽出。
慢慢的變得凝實,現出一道人影。
那是一個剪著短髮,穿著一身象牙白長衫的身影。
他先是看了一圈周遭的環境,接著向前走了幾步試圖堵上漏風的窗戶。
在窗邊月光的照映下,那道身影的面容清晰的現了出來。
那是一個長得很俊秀的男人,面色蒼白如紙,但卻越發顯得眉眼濃重如墨。
他嘴唇發著烏,眉目間有股抹不開的愁容。
按他的衣著來看,他應該不是一個新死的鬼。
穿著長衫並不是現今的傳統了。
但他又像一個新死的鬼,還依舊保留著生前的習慣,他彎腰下意識的想抱起窗邊裝金子的箱子,試圖繼續拿箱子堵窗戶。
可手伸了好幾下,才恍然發覺自己的手已經搬不起箱子了,鬼的手是虛的怎麼能握的住實物呢?
這鬼怎麼像個上世紀留洋歸來的小少爺?
這該不會是顧庭傑的哪位曾爺爺吧?
陳久蹲著一堆雜物的後面默默的想。
緊接著他給不遠處的隱去了身形的白修使了個眼神。
白修點了點頭伸手給地面上的那顆金墜子貼了張封印符。
或許是動作實在有些大了,白修腳下年久失修的地板突然「吱呀」的響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