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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久酒醒之後聽了這事,好懸沒找個地縫躲起來,就想從此與世隔絕再不過問人間事了。
至今陳久每逢想起來也依舊很社死。
陳久坐在沙發上聽著浴室里傳來的水聲,越想越社死,越想越尷尬。
想著想著他甚至還有點委屈,都怪甘離,要是他早原諒自己不就沒這檔子事了嗎!
直到甘離洗完澡從浴室里出來,陳久還陷在尷尬的氛圍里無法自處呢,乍一見到罪魁禍首出來了,他立馬委屈上了。
「你當年吃了我那麼多頓便當你都不可原諒我!梨砸你就像塊冰塊!你好狠,嗚嗚嗚…冷冷的冰雨在我臉上胡亂的拍……」
陳久一邊控訴著,控訴到最後甚至捂著受傷的心臟半躺在沙發上唱了起來。
甘離剛洗完澡踏出了浴室什麼都還沒幹,就突然受到陳久的這一頓批判。頓覺自己也被冷冷的冰雨拍了一遭,他想了半天才想起來陳久說的是什麼事。
但想起這件事,甘離的嘴角卻忍不住抽了抽。
「哥剛開始你做的那幾個便當,你自己嘗過嗎?」
聽了這句話,陳久一時語塞。
他還真沒嘗過,畢竟當時他一天天的來回兩個校區的跑,又要上課又要接單捉妖捉鬼,有時飯都顧不得吃,隨便路邊找個飯館對付對付就得了。還真沒好好的吃過自己做的便當。
想到這,陳久忽的心虛了起來,給甘離做便當那陣他基本上都是按照網上的教程來的,他在家基本上沒怎麼做過飯,頂天了就是泡個泡麵煮個粥熱個飯。
他當時為了討好甘離,在網上搜的教程都是長得好看的,至於好不好吃陳久倒沒吃過。
陳久有點心虛……
只見甘離嘆了一口氣,緩緩的說道
「第一頓便當,一個愛心雞蛋里藏著半個蛋殼,是母雞看了,都要哭它的蛋死於非命的地步。第二頓,稍微好點了,但牛排里藏了一頭牛。
哥,我咬一口它還會躥著血對我叫呢,叫的特別慘。」
「第三頓第四頓青菜不錯,要是菜底下沒給我加餐加出幾條青蟲就更不錯了,第五頓……」
甘離至今還把當初的血淚史記的一清二楚的,當年陳久給他送的幾十頓飯,頓頓他都記憶猶新,仿佛當初那些心酸日子就發生在昨日一樣。
雖然那些飯難吃,但好歹是陳久做的,當初剛上大學那會甘離也還沒熬出胃病,所以他還是很珍惜他哥天天給他做的那些便當的。
但人可以自欺欺人,人類的味覺卻是騙不了人的。
每次吃完後甘離都要嘆上一口氣繼而反思自己,這場冷戰到底是懲罰的誰。可最後他和碗底那幾條死不瞑目的青蟲相顧無言,彼此都沒討論出個答案。
最開始的那些飯,仿佛頓頓都是對甘離前十八年生命的一場場充滿哲學意義的問詰,也是一場場驚心動魄的冒險。
「我後來做的飯挺好吃的,我都吃過,真的!」
陳久在甘離的血淚控訴下,縮了縮腦袋小聲的辯駁道。
這甘離倒是沒反駁,陳久最後做出來的飯和前期相比確實可以稱的上是人間美味了。
但是……
「哥,你還記得當初我們住在一起嗎?我們的廚房你還記得嗎?」
陳久還真不記得這茬了,但是他現在想想有點心虛,在這場話題的討論里,他的心虛都快習慣成自然了。
陳久當然不記得廚房了,畢竟每次做完飯他留下的戰場都是甘離放學回家默默替他打掃的,所以在陳久的印象中他們的廚房永遠都是乾淨整潔的。
陳久當初沒在意,還以為是王美麗來了看不下去他們兩個小伙子的邋遢生活幫忙打掃了。
現在想起雖然記不清具體的事情了,但他還是冥冥中感覺十分的心虛。
「那當時我喝醉了撒酒瘋你都不攔著我。」
陳久委屈的小聲說一句,嘗試著打算扳回一局。
但說到這甘離卻走了過來彎了腰,輕輕的在陳久耳邊說了一句。
「那哥,你知道我們班的人為什麼會拉著你去聚會嗎?」
甘離的聲音響在耳側,陳久的心跳忽然變得很快,直到現在他才反應過來甘離好像從浴室出來之後就沒穿衣服,裸著上半身只圍了層浴巾。
此時他一彎腰湊近,帶著熱氣的皮膚就湊近了他。甘離洗乾淨的鎖骨就擱置在他的嘴邊,顯得十分的誘人,像是陳久一張口就能撕開外表那層鮮嫩的果皮,啃咬到其內甜美的汁肉一樣。
陳久吞咽了口吐沫不由得想移開目光,結果調轉視線往下一看,瞄到了甘離的腹肌以及還滴著水的人魚線。
這可要了老命了。
陳久瞪大了雙眼,哪也不敢看了連忙往沙發里縮了縮,試圖拉出一個安全距離。
「哥?你還記得嗎?」
甘離又在陳久的耳側問了一句。
「什…什麼?」
陳久下意識的問了一句,就這樣被洗乾淨了的甘離困在沙發里,他的大腦都快要宕機了。
過了好一會,陳久才意識到甘離剛才說了什麼。
當年他們班人為什麼拉著我去聚會?為什麼?難不成是這小子讓他們拉的?
陳久突然反應了過來。
而甘離見陳久一臉恍然大悟的樣子,又忍不住壞心眼的在陳久耳邊又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