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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諾攬著蕭陌聲嘶力竭的喊著太醫,之前與蕭陌商量要事的丞相此刻也顧不得禮儀,衝去門外去找太醫。
蕭陌死死的抓著許諾的衣領,不停地重複「他不會有事」這幾個字,看到兒媳這幅模樣,楚王后也顧不得傷心,衝上前去看蕭陌的情況。
「陌兒,怎麼樣?告訴我到底哪裡不熟舒服?」
「母親……母親他……他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蕭陌喘著氣,握住了楚王后的手。
楚王后搖著頭應和著她的話,讓她放鬆:「對,小越不會有事,我們都要相信他……陌兒,你放鬆一點……」
然而,楚王后的安撫似乎沒有起到什麼作用,蕭陌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臉上的汗也越來越多,意識甚至有了模糊的徵兆。
「太醫!太醫怎麼還沒有來!」
她站起身沖向門外大喊太醫,這次終於看到了丞相拉著一眾太醫踉踉蹌蹌跑來的身影。
回頭再去看蕭陌時,蕭陌的藍色羅裙腹部不知何時起竟染上了一抹紅色,那觸目驚心的紅色生生刺痛了楚王后的眼睛,讓她的心一瞬間揪了起來。
「陌兒!」
……
蕭陌這次小產差點一屍兩命。
在她醒來後,楚王后凡事親力親為的照顧她,連奏摺都沒讓她再看,只柔聲安撫她讓她養好身體。
楚王后這一段時間真的是累壞了,中原匈奴交戰,她的兒子丈夫如今都身在戰場,她一個人管著偌大的國家真的很不容易。
如今兒子又在戰場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而留在身邊的兒媳又剛剛經歷小產,身體虛弱的不行,她就算再累,也要強撐著身體將楚國的局勢撐下去。
「母親,您好幾天都沒好好休息過了,快去歇歇吧。」
蕭陌躺臥在床側,微微避開了楚王后餵到嘴邊的湯匙。
這幾天她身體恢復了不少,只是臉色依舊很不好看。
想來也是,每當夜深人靜之時都會默默流淚的一個懷孕之人,擔心著遠在邊境的丈夫,沒有一個好的心態,臉色怎麼回好得起來。
楚王后應了蕭陌的關心,還是堅持給蕭陌餵了補湯。
她看著蕭陌蒼白的臉色,有些心疼,撫了撫她薄被之下的肚子,柔聲寬慰她不要想太多。
「小越我是了解的,他如果沒有萬全的準備必然不會莽撞的去跟匈奴人對上。前線那邊又來消息了,說小越帶著軍隊去峽關之後,周侯爺和鄭瀾就不見了,想來他們是有自己的計劃,必定不會有事。」
聽到周羽軒跟鄭瀾連同楚越汀一起離開的消息,蕭陌心裡的擔憂稍稍減輕了些,但一天沒有楚越汀安全的消息,她的心裡就一天松不了氣。
下午的時候,楚王后經不起蕭陌的勸慰,終於回自己的宮中去休息了。
蕭陌讓紅蓮從她梳妝上的錦盒裡取來了楚越汀這一段時間跟自己來往的書信,逐一逐句又重新看了一遍,直到看到最後一封書信,她才發現書信中的端倪。
吾妻阿陌:
半月不見甚是想念……
為了你,為了我們的孩子,我都不會有事。
所以無論以後發生何時,都還望阿陌相信我。
相信我……
蕭陌握緊了手中的書信,看向窗外午後依舊明媚的陽光。
好,我相信你,你曾允諾過我會凱旋而歸,那我就迎著陽光等待你的歸期。
……
中原軍隊駐紮營地之處,耶律扎裏海坐在三位國君曾經的位置,吃著侍女雙手捧著的水果,看著歌舞好不愜意。
之前他把楚越汀堵在峽關時,沒想到還有一部分中原的軍隊跟其裡應外合,讓楚越汀帶著人殺了出去。
不過楚越汀跑了,但中原的駐紮營地還在。
中原的十幾萬兵馬應該是得到了楚越汀負傷失蹤的消息,在他們殺進來時連糧食、兵器都沒來的及帶就落荒而套,正好讓他堵在了離峽關不遠處的的山地之內。
山地里沒有水,沒有糧食,不出五日,他們匈奴趁著中原軍隊餓狠了之時攻進山地,自然可以不戰而勝。
正位席下的下屬也跟耶律扎裏海一樣盡情享受著聲樂,與此同時還不忘拍一拍正位上人的馬屁。
「王子殿下真是料事如神,等到三日之後我們拿下山地內中原軍隊的兵馬,這偌大的中原皆為我們族人所有,等王子繼承了王位,還望不要忘了我們這些跟著您出生入死的下屬。」
「是啊是啊,王子以後必定會繼承王位,這偌大的中原還不是王子的掌中之物……」
耶律扎裏海吃了一口侍女遞到嘴邊的葡萄,借著咀嚼的功夫,很好的掩飾了自己嘴角的冷笑。
「那是當然,待本王子繼承大統之時,必不會虧待了各位。」
如果不是座下這群人對自己還有用,耶律扎裏海根本不會像表面表現的那樣如此大方。
其實草原兒女除了好戰驍勇之外,骨子裡面帶著些灑脫。
但耶律扎裏海的出身註定了他不是這樣的人,他辛辛苦苦蟄伏數十年,讓耶律肆做了自己的墊腳石才到如此地步,怎麼可能會大方的將自己得到的一切分給其他人。
他端起酒杯喝了口酒,借著酒杯遮掩住了他對座下所有人大量的視線。
待三日之後他將山地中的中原軍隊盡數殲滅,便是座下的這些人的「為草原魂歸」之時……<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