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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自己還究竟有無親自向那人道謝的那天。
南枝長舒了一口氣,默默地將指尖伸出窗外,任憑刺眼的陽光灑滿整個手掌。
她很喜歡陽光,只有長期處於黑暗的人才能明白有光的地方有多明亮和溫暖。
不管是九年前,還是現在的她來說,陽光是一種奢侈,也是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而且,「他」身上也有陽光的味道。
並不濃烈,但溫暖至極。
又曬了會兒太陽,南枝不再多想,開始洗漱,之後前往暗影司的教場練習。
她想起幾天前,許諾說要跑到秦楚邊境去幫自己打探「他」消息的事,估計今天是應該回來了。
她一直沒有放棄過打探那名男子的下落,半年裡,倒是把許諾也逼得厲害。
想起許諾這段時間一遇見了自己,就跟老鼠見了貓一樣躲閃不及,南枝又笑了起來。
……
作為鈺王的影衛,他們並不是時時刻刻都要執行任務。
大多數時間,影衛都會在暗影司的固定場地訓練,隨時遵從暗影司首領韓冰的調遣。
不過南枝在暗影司是個特例,她所接手的任務從來都是由鈺王直接下達,並且也是唯一一個住在鈺王府的影衛。
能成為秦子鈺的近身影衛,南枝毫不自誇的認為自己確實是實至名歸。
畢竟目前要按身手來說,她顧忌著韓冰當年的米粥之恩沒「奪權」,已經是在給這位頂頭上司面子了。
而且她性子冷淡,平日裡除了許諾跟秦子鈺,不喜歡跟其他人有過多接觸,住在清淨的鈺王府倒也算是隨了她的願。
鈺王府跟暗影司隔了一段距離,南枝到達練場時,練場已經有了不少人。
「南枝大人……」
「大人早……」
南枝跟著鈺王早些,又因受鈺王重用,雖無明確職位在身,但在影衛中的地位甚至比韓冰還要高上些。
練場上這些個初出茅廬的影衛叫她一聲大人不為過。
南枝對那些問好聲一一冷淡點頭。
穿過練場正中心的擂台,一眼就看到樹上身著張揚紅衣,倚在樹枝上悠閒喝酒、笑眯眯看著樹下一群人練習的許諾。
南枝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導致許諾從十年前的陽光小少年,硬生生變成了如今沉溺於煙花柳巷小倌館的風流公子。
但她知道,此時此刻,自己真的很想抓著許諾暴打一頓!
她皺眉頭走到許諾棲身的楊樹下,提起腳狠狠踹在了這棵樹的樹幹。
這一腳之中夾雜內力,雖不至於踹斷整個樹幹,但也能把上面的人折騰的夠嗆。
許諾笑眯眯的正準備跟南枝打著招呼,沒想到她會突然來這一出。
好在反應迅速,運起輕功躲了過去,避免了在眾人面前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鬧笑話。
「麼兒!我最近沒惹你啊!」
見他還敢躲過去,南枝提腳又踹了上去,這次直接招呼到了他身上。
許諾自知打不過南枝,放棄反抗,硬生生受了她這充滿怨氣的一腳。
「嗷!輕點!你想打死我嗎?」
許諾揉著自己被踹了一腳的腿,眨巴著他風流十足的眼睛,委屈巴巴的對南枝進行控訴。
小時候圓溜溜的杏眼在長大之後眼尾拉長,在定定地盯著人看的時候,眼中仿佛藏著無限深情。
跟他相處十年,南枝壓根不吃他這一套。
看他終於不是之前那副沒骨頭樣兒,才蹙眉道:「半年前我就讓你幫我找救我之人的下落,現在半年過去了,一點消息都沒有,你還有臉在這裡偷懶?」
許諾當年被留下之後沒有成為鈺王的近身影衛,而是留在了情報處,為鈺王到處收集情報。
沒想到他在這方面還挺有天賦。
大到各國皇室撲朔迷離的親疏關係,小到秦國小縣縣令不為人知的清貪政績,統統都能查得出來。
所以,南枝半年前被救回來後,才會立即拜託他幫自己尋找那人去向。
許諾被南枝訓的有些委屈,心想老祖宗的話誠不欺我,這丫頭還真是女大不中留。
「沒有~我是打聽到了消息才回來的!」
聽到有了那人的消息,南枝面上的驚喜毫不掩飾:「真的!?說來聽聽!」
許諾好笑的把人拉到樹蔭下安穩坐著,才細細講起自己廢了不少功夫才打探到的事。
「我根據你和所救你之人遇見的地點查了周邊四五個國才發現他不是秦國之人。他名叫林雪疏,是個喜歡週遊各國的大夫。半年前他遊歷至秦國,才碰巧救了當時被五毒菩提女重傷的你。」
時間地點都符合,幾乎可以確定那人就是許諾口中的林雪疏。
緊接著,她又問:「那哥哥你查到了他現在在哪了嗎?」
聽南枝問到這兒,許諾臉上有了些許為難。
他撓了撓臉,有些尷尬。
「林雪疏是個行蹤不定的游醫,尤其喜歡遊歷山山水水,他半年之間去過的國家不說有十個,五六個是有了,我是真找不出來他現在在哪了~」
隨後他又緊接著道:「但我保證,他現在是安全的。林雪疏成名有一年之久,輾轉遊歷的國家少說有二十幾個。他能安全經過這麼多國家,肯定有自己的保命方法!所以,你也不用太擔心他有生命危險。」<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