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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妃為蕭陌緊了緊披風的衣帶,牽著她的手下了城樓。
楚國如今的安寧是用無數次戰爭換來的,這種情況她年輕時候經歷過很多次,只不過這次不同的是,那裡還多了她的兒子。
其實她比任何人都不想讓自己唯一的兒子趕去戰場,但楚越汀是楚國太子,也是整個中原人都知道的奇才,中原需要他,百姓也需要他,她不能自私。
現在整個楚國上下只剩下自己跟蕭陌,蕭陌如今即將臨盆,受不得任何刺激,她無論如何也不能表現出一絲脆弱,蕭陌和整個楚國也需要她。
「母親,父親他們會安全回來的,對嗎?」
蕭陌坐在馬車中,隔著車窗,看向路邊的明顯比之前稀少的百姓。
曾經的他們生活在遠離戰爭的都城之中,安居樂業的生活著,就算十幾年前深受戰爭困擾,但戰爭結束後,他們依舊能生活在這裡很好的過活。
他們的國君,他們的儲君前往遙遠的草原,無數的將士放棄了妻子、子女換得了他們這些人短暫的安寧。
這些人,是真正的英雄。
「陌兒,不用擔心,他們一定會安全回來的。」
楚王后握住了蕭陌的手,輕聲安慰她。
自從知道楚越汀要走,蕭陌這兩天情緒都不是太好,本來因為身孕就消瘦的臉,如今顯得更加嬴弱,如果不是因為常年練武,本身體質就強健,楚王后是真擔心她會撐不下去。
她摸了摸蕭陌隆起的孕肚,有些心疼她:「陌兒,現如今最要緊的,就是你要照顧好自己,小越在那邊才能安心。」
蕭陌也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孩子月份大了,她有時能聽到孩子的心跳,腹部孩子旺盛的生命力,現如今給了她最大的支撐。
楚越汀的師傅曾給蕭陌把過脈,那個時候他就斷定只有三個多月身孕的蕭陌懷的是個男孩。
蕭陌不在乎孩子是男孩還是女孩,但她希望孩子跟楚越汀像多一點,像楚越汀一樣溫柔又漂亮。
她看著擔心自己的楚王后,笑著點了點頭。
……
峽關境。
「侯爺!匈奴人太狡猾了,他們是想跟我們一直耗著,準備等我們所有儲糧用盡再殺出來!」
陳略罵罵咧咧的掀開帳篷,帶著一身風塵坐到了周羽軒身邊,咕咚咕咚喝完了一整壺茶才停下來。
「這中原和草原之間的峽關易守難攻,現如今匈奴人在暗,我們在明,除非我們主動暴露引得他們出來,不然只能就這麼一直耗著。」
周羽軒坐在榻前,看著桌子上的峽關地形圖沒有說話。
他在蕭陌大婚後就回了太原城繼任太遠城主的侯爺之位,一年來將太原的城兵培養的像模像樣。
匈奴剛打進中原時,他就向晉王主動請纓去往邊境支援,現如今打了三個月的仗,他整個人也變的沉穩了許多。
「你有去將現如今的情況告訴三位國君嗎?」
他收起地形圖,拍了一下陳略的肩膀起了身。
陳略一見他要走,立刻麻溜的跟上了他:「已經告訴三位國君了,現在鄭將軍和三位國君正商量對策,就等您過去呢!」
「那你不早說!」
周羽軒氣急敗壞的踹了陳略一腳,加快了去往營寨中最大帳篷方向的腳步。
讓三位國君等著的人他周羽軒是真真做了第一人,不說三位國君怎麼想,他自己都覺得害臊。
陳略瘸著腿追上了周羽軒,有些委屈道:「說是等您,其實現在三位國君可能也沒在商量戰事。」
「楚國的那位太子來了,現如今就在主帳篷里。」
「你說什麼?」
周羽軒停住了自己急匆匆趕往主帳篷的腳步,轉過身不可思議的問陳略剛剛說過的話。
「我說,就楚國那個據說驚才絕艷的太子也來了,我是沒見著人,但鄭將軍興沖沖的去看……唉唉唉!小侯爺!」
陳略有些懵的向周羽軒重複剛才看到的事,見他一聽說楚國太子來了峽關,也眼睛亮亮的立即跑去了主帳篷,有些摸不著頭腦。
「雪疏哥!」
周羽軒掀開主帳篷的帘子,沒來得及通報就興沖沖直奔楚越汀。
彼時楚越汀正跟楚王和鄭瀾他們了解如今與匈奴的戰況局勢,察覺周羽軒的到來,他笑著展開雙臂,給了他一個久違的擁抱。
「雪疏哥,你怎麼來了?」
故人重逢的驚喜過後,周羽軒還是十分好奇楚越汀突然來到峽關的原因。
楚王只有他一個孩子是每個中原人都知道的事,如今他離開楚國,楚國的朝政不知現在由誰掌管。
「是父王給我寫信,說現在峽關的戰況不太好,我才前來支援的。這次來我又帶了五萬將士,還帶了大家現在都缺的糧草。」
楚越汀笑著拍了拍周羽軒的肩回到了座位上,鄭瀾樂呵呵把周羽軒也拉回了位置上,然後正式開始商討對於如今中原匈奴戰況的對策。
三人曾有過一年的朝夕相處,對彼此都足夠熟悉。
楚越汀和眾國君這邊剛落座,周羽軒就展開了手裡的布局圖,將之前發現的一些峽關有利於他們的地形一一說出來。
「峽關多岩石峭壁,匈奴如今躲進峽關兩側的岩石後不肯露頭,只要我軍一進峽關,他們就會推下峽關的礁石,讓我軍全軍覆沒。現在對我們有利的是雪疏哥為我們帶來了足夠的兵馬和糧食,我們比匈奴耗得起,而且我們的駐紮營寨也占據了很優越的地位,不會有被偷襲的可能。」<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