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說罷,他頭也不回地往前走。
「皇兄,你一直以來對陸知意那麼好,可真是餵到了狗肚子裡。」陸慷在陸恪行耳邊拱火。
「三弟若是不會說話就再回上書房陪小九幾年。」陸恪行撣了撣袖子,往旁邊移了一步。
聽聞這邊出了事,剛剛從山上道觀回來的陸恂撲哧笑了出來:「皇兄們真是有意思,當然你們都不及六弟有意思。」
「他算什麼六弟?」陸慷又嘀咕一句。
陸恆拉了下陸慷的袖子,輕輕搖了下頭。
殿門外又恢復了安靜,陸恂打了個哈欠:「現在又一點意思也沒有了,還不如放我回去煉兩爐丹藥給你們補補腦。」
陸恪行目送陸知意離開,瞧見陸知意偷偷伸出食指晃了晃,這是他們幼時約定的暗號。
陸恪行清了下嗓子,掩飾住面上的笑意,心道我弟弟有多好,你們這些愚蠢之人如何能夠明白呢?
另一邊,陸知意正繪聲繪色同洛擎遠告狀。
「明明是陸惟自己算計不成,他居然還敢懷疑我哥,氣得我差點當場罵人。」陸知意氣道。
洛擎遠將手中的茶杯遞過去:「行宮裡人多嘴雜,世子小心說話,切忌過於張揚,小心有人狗急跳牆。」
「你和我哥越來越像了。」陸知意不滿道。
洛擎遠笑了笑,沒說話。如今陸恪行已經從泥潭裡拔出一隻腳,接下來,就是榮王謀反的事情。
若是榮王府不出事,陸知意仍舊可以做個無憂無慮的逍遙世子,而不是成為刀口飲血又見不得光的暗衛司首領。
當洛擎遠仔細在腦子裡盤算之後的計劃時,招福進來說有人求見。
來人齊國公家唯一的孫子齊岑,他的小叔就是榮王妃齊霜,而他姑姑曾是宮中的寵妃,只是生下的雙胞胎皇子未過周歲便雙雙夭折,之後就一直無所出。去年深秋,她在纏綿病榻兩三個月後香消玉損。
「表弟,你怎麼來啦。」陸知意先開了口。
齊岑也不知道怎麼長大的,膽子小的厲害,聽到陸知意的話後身體居然在微微顫抖,若不是四下無人,他怕是要嚇暈過去。
「怎麼不說話?」
「世子別這樣叫我,我們之間本也沒有血緣關係。」齊岑小聲道。
「血緣關係有時候才沒有用呢,你和我爹長得像,那就是我的表弟。」陸知意攬過齊岑的肩膀,自來熟地跟人套近乎。
洛擎遠的輪椅已移動到了迴廊上,扶手裡飛出來一根銀針,直直射向遠處的山林,接下來就聽見那裡傳出一陣聲響。
「齊岑,你以後要多出來玩,男子漢可不能膽子這樣小。」陸知意壓低了嗓子,用只他們二人才能聽到的音量道,「國公府以後還要靠你,齊岑,千萬別讓我失望。」
洛擎遠手指摩挲著輪椅扶手,示意葉子過去將獵物撿回來,又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一塊手帕,慢慢地擦乾淨手指。
陸恪行不知何時來了這裡,正倚在門口一臉興味地看熱鬧。
「你又在搞什麼鬼?」陸恪行用眼神詢問陸知意。
「表達一下兄友弟恭,給我們找個盟友。」陸知意眨眨眼睛,「齊岑不是個小天才嗎,就算我們不能用也不可以讓給別人。」
洛擎遠忽然冷哼一聲,移動輪椅離開,山風將他訓斥葉子的話傳回來:「動作這麼慢,你是去撿獵物還是去吃獵物?」
陸知意瞪大了眼睛,滿臉寫著剛才發生了什麼,洛擎遠的脾氣一向是好到過分的程度,他竟然也會發火嗎?
洛擎遠被山間的冷風一吹,胸間的那口鬱氣也散了不少。
「擎遠哥,你為什麼生氣?」陸知意小心湊到洛擎遠身邊詢問。
「我沒有生氣。」洛擎遠道。
陸知意無奈道:「行吧,你說沒氣就是沒氣。」
見陸知意轉身就要離開,洛擎遠冷聲道:「你又要去見齊岑?」
前世,陸知意就很喜歡這個齊岑,最後不僅保著他接手了國公府,最後更是把一半兵符交給了他。
齊岑確實也沒有辜負他的希望,看似柔柔弱弱卻用兵如神,從未吃過敗仗。
可惜齊岑身體不好,最終英年早逝,比他們倆離開得更早一些。
洛擎遠望著遠處的山林出神,如果齊岑沒有那麼早去世,或許陸知意真的能奪位成功,那他們最後的結局也許能變得不一樣。
陸知意解釋道:「我剛才看見齊岑一直在咳嗽,準備等下帶著太醫過去一趟。山里清寒,他別真病壞了,國公府就剩下這麼一根獨苗。」
「國公府是一個下人都沒有嗎,還需要你去幫忙請太醫。」洛擎遠沒好氣道。
「擎遠哥,你這樣好像是懷疑丈夫去見小情人,吃醋的……」陸知意被洛擎遠的眼神嚇得一滯,呆呆道,「小娘子。」
洛擎遠的聲音里寫滿了危險:「陸知意。」
「我錯了我錯了,我才是愛吃醋的小娘子。」陸知意捂著腦袋,預料之中的手掌卻一直沒落下。
洛擎遠心道,你可不就是愛吃醋的小娘子嗎?
別人頂多生氣罵人,你是一生氣就殺人,還要把晾乾的人皮寄到給我送美妾的那些人家裡,嚇得他們連夜舉家搬遷,生怕又惹到了你這尊煞神。
「你不是要去給齊岑請太醫?」洛擎遠皺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