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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就會給我添麻煩。」
洛擎遠嘴上這樣說,那隻兔子最後還是留在了他的院子裡。
陸知意特意讓造辦司給兔子打造了一間房子,都是真實物件的縮小版,用料全都是頂級,一看就造價不菲。
「陸知意,莫要張揚。」洛擎遠有天似隨口說了一句。
陸知意蹲在那兒餵兔子:「我要是真的變了,開始收斂自己,他們就會覺得我有所圖。」
身在皇家有太多身不由己的地方,洛擎遠自然明白,他按了按小腿處,心想至少這一世他們都不可能走到魚死網破的結局。
天氣開始逐漸轉暖,因為身體裡的毒素未清除完,洛擎遠仍然一直裹著披風。
師父送過來的藥材正在慢慢解開洛擎遠體內的毒,等到兩三個月之後,毒被拔乾淨,他腿上的傷也就不再是問題。
二月初,洛擎遠的繼母和弟弟外出時從馬車上跌下來摔斷了腿,洛老夫人出門禮佛時受到歹人驚嚇昏迷不醒,洛鵬程也在練兵時遇刺傷了右手臂。
洛家倒霉得「獨樹一幟」,成為了許多人家的飯後閒談。
洛擎遠之所以這麼清楚是因為如墨和如雲從早到晚重複了好幾十遍,她們可算是出了惡氣。
雖然洛擎遠如今已經不在意這些人,但是如果有人給他出氣,他自然還是感激的。如今他還不知道背後指使之人是敵是友,還是要謹慎一些才行。
「總覺得大公子變了很多。」如雲道。
如墨笑了笑:「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夫人臨終前的遺願也是希望大公子能忘卻仇恨,好好生活。」
深夜,洛擎遠在窗邊望著外面漆黑的夜色:「查出來了嗎?」
「公子,對方沒有敵意,故意留下破綻引我們過去,看樣子也像是暗衛。」下屬指了指宮城的方向,「身法像是那裡面出來的。」
宮裡的。
暗衛司?
洛擎遠的第一想法就是陸知意,但他很快又醒過神,陸知意現在爬個院牆都能摔出一身傷,哪裡是後來以一敵百的樣子,還沒到那個時候。
「先別妄動,留個心眼。」洛擎遠合上了窗子。
既然不是陸知意,難道是陸恪行?
洛擎遠後來才從陸知意口中得知,真正一手創立暗衛司的人是秦家,到最後卻成了游移在皇權之外的存在。所以每一代的秦家長女都是皇后,在服用絕嗣藥之後進宮掌管暗衛司。
然而先皇后成了一個特例,嫁給晏帝沒三個月,她就被診出有孕,更是接連生下兩位皇子。
既然暗衛司從前由先皇后管理,如今陸恪行是太子,下一任皇后必然不會再出自秦家。
暗衛司為皇家辦事,又必須由身負秦家血脈的人掌管。陸恪行與陸知意這兩兄弟是最好的人選,只是晏帝真的會簡單將暗衛司的掌控權交出來看著陸恪行的勢力一點點壯大嗎?
幾日後,洛擎遠尋了個時機問陸恪行:「是你找人幫我教訓他們?」
陸恪行摸了摸鼻子,鮮有的心虛起來,心裡罵了那糟心弟弟八百遍:「聽說洛家那些人又去煩你,知意鬧得很,我就讓下屬隨便做了點事情。」
洛擎遠深深看了陸恪行一眼,他飲下杯中的冷茶:「知意呢,怎麼今天到現在都不見人影。」
「可能跟著榮王叔去莊子裡玩呢,他小孩子脾氣,成天都不著家,誰知道又瘋去了哪裡?」陸恪行道。
洛擎遠沒去深思陸恪行的話,他蘸了茶水,在桌子上寫下春獵二字。
陸恪行點點頭,示意已做好了準備,他開玩笑道:「你放心,現在就連一隻螞蟻都沒辦法近我的身。」
第8章
三月春獵,午後,浩浩蕩蕩的隊伍自宮城出發,準備前往京郊的行宮。
洛擎遠與陸知意坐在同一輛馬車上,他們的車子落了隊伍一大截,其實是陸知意的小心思,一是他希望多和洛擎遠在一起,二也是不希望有不長眼的人過來惹洛擎遠不悅。
「擎遠哥,你真的沒有不舒服嗎?這段路不太平坦。」陸知意又問了一遍。
「真的沒有。」洛擎遠無奈道,「前些日子,師父夜裡回來了一趟,只需再來一兩次,我就能徹底痊癒。」
「真的嗎?」陸知意眼睛亮得過分,「那等神醫師父回來,我要好好感謝他。」
「師父說你不惹他生氣就是做了大善事。」洛擎遠道。
陸知意撇撇嘴:「小氣鬼神醫,就知道背地裡說我壞話。」
洛擎遠掀起帘子,與外面騎馬的陸恪行對視一眼,等看見陸恪行輕輕點了下頭之後,他側過臉繼續聽陸知意說話。
隊伍走走停停,等到達行宮已近傍晚,陸知意避著人推著洛擎遠往他居住的寢宮走。
行宮面積不大,皇子以及世家公子們居住的寢宮都處在同一片區域,他們一路上還是碰上了不少人。
洛擎遠自受傷後很少出門,所以大家的打量的目光忍不住落在他的身上,以及他殘廢的雙腿上。
有些人是在看笑話,也有幾個人是真心實意的關心,只是這些如今對洛擎遠來說都沒有什麼意義。他臉色如常,仿佛那些人竊竊私語談論的人並不是他一樣。
陸知意看見洛擎遠這幅樣子,很是心疼,他目光掃過四周那些人,心道,你們最好不要有把柄落在我的手上,不然一定會傳的全京城人盡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