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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都快發霉了。
「不然——」西瓜手掌化刀,做一個抹脖子的姿勢。
桑梨杏眼一亮,旋即搖頭,怏怏道:「這樣不好,娘說能動口絕不動手。」
「那該怎麼辦?」除了收拾鄭郢一頓,西瓜這腦瓜子想不出其他法子了。
桑梨碾碎玉碟上一塊糕點,悄聲嘟囔:「真想直接埋了。」
「不然找侯爺和夫人再商量一下?」西瓜提議。
這事武安侯和夢氏是曉得的,暴脾氣的武安侯當時就要把鄭郢那小王八羔子揍得屁滾尿流哭爹喊娘,是夢氏阻止了武安侯。
鄭郢的姐姐如今是皇宮裡正受寵的妃子,吏部尚書也受聖眷,當下該避一避。
鄭郢是長安有名的風流紈絝,等過了三分熱度即可。
最後桑梨就縮在府里不出去了。
「等他們回來吧。」桑梨撣掉指尖粉屑,心氣不順。
武安侯跑到京郊軍營當值去了,桑梨她弟桑寶在皇宮當值,夢氏則去踏春遊玩,府里就剩下桑梨一個愛出門又出不起的。
桑梨聳肩嘟唇,苦惱嘆氣:「唉,太受歡迎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
「大事不好了,娘子。」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聲音。
桑梨另一個貼身婢女葡萄小跑過來。
「娘子,那鄭家郎君過來了。」葡萄低著腦袋,氣喘吁吁道。
桑梨頓時瞪大眼:「什麼?那王八過來了。」
葡萄溫順點頭。
西瓜板臉:「你沒看錯?」
葡萄喘口氣:「沒、沒有,剛要出門給娘子去買燒雞,結果就看到鄭家郎君過來了,還帶了好多人,現下他就在門口,揚言今日見不到娘子,就賴在門口不走了。」
桑梨惱聲:「我不去找他,他還找上門來了。」
「走,去瞧瞧他又想幹什麼。」桑梨下榻,拿了旁邊切好的桃塊含在嘴中細細咀嚼。
桑梨提步一頓:「先梳妝。」
梳了半個小時的妝,桑梨從頭髮絲到繡鞋上的南海珍珠都乾乾淨淨,精緻得無可挑剔。
鵝黃襦裙是長安聞名遐邇的成衣鋪子定製的,用的料子是最好的蜀錦,髮髻上的花鈿簪子,手上的玉鐲俱是珍品。
桑梨滿意了,才要去見鄭郢。
在桑梨眼中,只要出門見人,那必定是要美到無與倫比,美到沒有人比得過她。
畢竟她可是長安第一美人,不可辱沒此名頭。
桑梨帶著自家侍女慢悠悠前往大門。
剛靠近大門,就聽到門外鄭郢的誦讀聲,似乎是在念什麼詩句。
桑梨聽不懂。
守門的流汗:「娘子,鄭家郎君每隔一會就讀些情詩。」
西瓜吐槽:「真不要臉。」
葡萄縮著身子,感覺這鄭郢太可怕了。
桑梨端好儀容:「開門吧。」
西瓜和葡萄領命,把門打開,視線敞亮後,桑梨遂見到站在台階上一本正經誦讀詩句的鄭郢。
聽到動靜,鄭郢身後的八個奴僕中跳出一個提醒鄭郢。
鄭郢止聲,朝大門口看去。
敞開的門口,桑梨款款跨過門檻。
大門襯得桑梨嬌小玲瓏,亭亭玉立。
一抹光暈映照桑梨背後,只見桑梨鵝蛋臉白淨圓潤,一雙杏眼又大又亮,清透晶瑩,五官甜美嬌柔,楚楚動人。
宛若天上瑤池的仙子。
鄭郢見到心上人,望眼欲穿,情不自禁道:「桑娘子,你終於肯見鄭某了。」
桑梨蹙起秀眉,細聲細氣:「鄭大郎,你來這裡做什麼啊?」
此話一出,鄭郢陶醉,心扉透甜。
桑梨的聲線委實好聽,又脆又甜又軟,似水如歌,如同浸了蜜的桃子。
她的聲音屬於純天然的嗲,並非是故意夾著嗓子。
故而十分好聽,最招男子喜歡,再配上這嬌嬌嫩嫩的一張玉臉,沒有人抗拒得了桑梨。
鄭郢記得來意,立馬來到桑梨面前,先仰天誦讀一句:「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一邊飽含深情讀,一邊轉頭正對桑梨:「桑娘子,求你嫁給鄭某罷。」
桑梨下意識後退兩步,柔聲細語:
「鄭大郎,我上次就說過我不喜歡你,已與你講明白了,你我之間並無緣分,可你怎地這般固執,還跑到我府上堵我。」
最初拒絕鄭郢,桑梨還會繞繞彎子,委婉點,可鄭郢的不依不饒讓桑梨委婉不來了。
「我這是迫不得已的啊,請娘子理解,這半月來鄭某都沒見到小娘子,只好上門來了。」鄭郢解釋。
「鄭某知道,娘子如今還對鄭某毫無感情,但是,鄭某對娘子可是一往情深。」
說完,鄭郢沖桑梨挑眉,意味深長。
鄭郢認為桑梨只是害羞罷了。
她既在夜宴上多次偷看他,就表明桑梨對他是有心思的,只是苦於女兒家的薄面不好主動,所以鄭郢決定替桑梨走完剩下的幾十步。
說實話,作為風流公子哥,鄭郢面相周正,但是,桑梨不喜歡。
這似乎印證那句烈女怕纏郎。
桑梨目光眺望到天空,她雖喜歡看長安的少年郎追捧她,可不代表她喜歡鄭郢這種纏人的。
她無福消受。
桑梨身後的西瓜和葡萄面面相覷。
鄭郢對此一無所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