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頁
好吧好吧,請把注意力放在製藥配方上!
鍾醫生的字雖然飄逸,但卻與傳統上許多醫生的字大有不同,潦草而不狂野,至少能叫外人看懂。
錦時澗目光依次往下掃,前面一大串都是些化學藥劑,什麼xx素啊什麼xx提取物啊,反著三個字,就是「看不懂」。
他乾脆直接跳過看後面,結果一整個傻眼,後面就更厲害了,全是化學方程式,還有幾個六邊形構成的結構圖。
別問,問就是藝術生,選的文科,不認識化學,我真的栓q。
吹陌那邊遲遲沒有動靜,錦時澗不抱希望地問:「看懂了嗎?」
「沒。」
果然,他就知道。
下一秒,吹陌就在那一堆化學藥劑里指出四個字。
錦時澗順著手指看去,頓時嚇到抽搐,嚎道:「指骨粉末?!靠,誰那麼變態,在藥片裡加指骨灰啊?」
變態……他好像一不小心又說了這個詞,錦時澗訕訕地抬頭瞄了吹陌一眼,對方沒什麼表情。
錦時澗:「呃那個,你說他為什麼會在藥里加這個啊?」
「不知道。」
……現在吹陌說話都三兩個字地往外蹦,儼然化身為高嶺之花。
錦時澗無語凝噎,可單憑他自己,怕是想破腦袋也做不成任務,索性放低姿態,犧牲自己,把頭拱到吹陌面前,用小奶音撒嬌:「多說兩句唄,陌哥哥。」
毛茸茸的發頂小貓似的自主蹭到手裡,吹陌心都化成水了,臉上還是強撐著一副高高作態。
「找找其他線索。」吹陌說。
錦時澗收回頭,兩個人迅速開始搜動房間,不過鍾醫生的房間實在小,能搜的只有書桌抽屜和床。
抽屜里翻出來的要麼是病情觀察記錄,要麼是一堆手術刀,搜遍了也沒瞧見什麼線索。
倒是吹陌從床墊底下抽出一沓信件來,好幾十封,收件人都是鍾醫生,而寄件人……怪洋氣的,落的是英文名——pearl,珍珠。
錦時澗靠過去,兩人坐在床邊拆信件,拆開的第一封信入目便是一手清秀的字,像是女孩子寫的。
「鍾醫生,見信如唔,近來我自覺精神大不如從前,入夢醒來時常不在臥房,心中怕是遊魂之症,四爺喚我放寬心,我卻深感不得勁,這該如何是好?」
啊,看樣子這是大夫人寫的信。
錦時澗又拆了幾封,無不例外都是病情敘述。
直到連拆五六封信後,終於看到不一樣的內容,上頭不再是寥寥幾句,而是長篇大論,他匆匆掃了一眼,被滿紙的粉紅泡泡撞擊得心口疼。
節選精華就是:「君不知妾意,妾卻時常相思,無以慰藉,心中難耐,提筆剖心以示……」
錦時澗轉眼去看吹陌,見那烏黑的頭髮上隱約迸發著綠光,害,可憐的娃。
他暗嘆著搖搖頭,突然瞧見信紙下有一行鍾醫生的字跡:「世間何人會愛精神病患?」
哇,好大一個瓜,她愛他,他不愛她。
這時,吃瓜群眾被遞了一張信紙,是吹陌那邊拆的。
他狐疑低頭,發現這張紙上的字跡顯然與大夫人和鍾醫生的都不同,歪歪扭扭的,話語也比較通俗。
「呸!好不要臉,瘋女人紅杏出牆就罷了,你這醫生還道貌岸然給四郎帶帽子。奴家真是看不過眼,不日就叫四郎把她給休了,好叫你們狗男女私奔去……」
看這語氣,看這自稱,看這暴脾氣,不就是錦時澗名義上的那個娘麼?
她居然還特意寫信罵鍾醫生?還真是……女中豪傑。
看完,手邊又被遞了長信封,吹陌說:「這是那封信配套的封。」
看信封幹嘛?錦時澗順勢低頭,一看就悟了。
這信封上署的名還是pearl,字跡也是大夫人的字,可裡頭的信怎麼就變了呢?
究竟是姨娘趁機偷偷換了信件,還是說……大夫人確實患有人格分裂?
「還有,看這裡。」吹陌指了指背面,錦時澗依言翻動信紙,後頭顯然是鍾醫生的字跡:「心不由己,自笑瘋癲,吾亦重病也。」
噢我的老天爺,幸好錦時澗的高中文言文素養還沒丟,居然看懂了,鍾醫生這是瘋狂打臉,愛上大夫人了。
沒想到翻個信件也能看出連續劇的感覺,牛掰!
錦時澗還津津有味地沉溺在追劇的快樂里,突然就被人打斷了腦補。
「喂,」吹陌把手放在他面前揚了揚,說:「時限快到了,我們得再梳理一次,找出怨氣最大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
副本應該快結束了,第一次寫,很多推理過程都不嚴謹,寶貝們別帶腦子看,圖個開心就好啦!
碎碎念碎碎念:今天也是撲街小菜雞啊(瘋狂流淚)
第10章 二指骨(九)
「陌哥你快來看這封信。」錦時澗招手,捏著信紙放在兩人腦袋之間。
他沒等吹陌開始看,就先自己念出來:「少有清醒之時,心中仍是怨恨,可憐我秀兒豆蔻未滿卻先行而去。白髮送黑髮,我實在心有不甘,區區天生殘肢竟遭此非人對待!奈何我婦道人家,手無縛雞,恨不得就此死去,化為厲鬼,為我秀兒報仇雪恨。」
錦時澗讀著讀著心裡越來越不是滋味,只好將重心放在破解無輪上:「你說這大夫人不會真的自盡了,化為厲鬼來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