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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隱藏在白色西服下羽翼正蓄勢待發,若不是道理講不通,他也不想走到這一步。
「對不住了。」澗低聲說,轉瞬間,一雙翅膀破開衣料驟然大展,將白書安護在身下,同時隔開兩位陰差。
前頭油鹽不進的陰差迅速揚起鎖鏈,與澗對峙,「大人這是幹什麼?要與地府作對嗎?」
澗的翅膀足有兩米寬,輕輕鬆鬆捲起白書安,撈進自己手裡:「今日多有得罪,過後我會親自上閻王殿解釋清楚的。」
說罷,他抓著白書安,展翅騰飛。
然而只騰空幾米,那陰差竟不折不撓地追上來,甚至揚起鎖鏈朝澗襲去。
澗躲過幾鞭,非得更快些,誰知那陰差將鎖鏈一分為六,六條同發直直衝向他。
兩人在緊追不捨的鎖鏈下快速穿梭,白書安突然看見澗的翅膀根處有一道很明顯的血痕。
「你受傷了!」白書安說。
澗完全沒感覺:「哪裡?」
「翅膀。」
底下倏地傳來一聲響徹雲霄的尖叫聲,悽厲駭人,比尋常鬼怪的聲音大上好幾倍,陰差因這突兀的叫聲分了神,轉頭就發現澗他們已經不知所蹤。
「都怪我,害你受傷了。」白書安滿心內疚,在人間與地獄交界的百米高空中頻頻回頭去看那傷口。
澗搖搖頭,銀色的髮絲蓋住傷處,「此地不宜久留,我先帶你出去。還有,方才那聲叫喊來得太及時,著實奇怪,我這心裡頭總覺得不安,必須要回去看看。」
「不行,要走一起走,你若回去了,定要受閻王怪罪的。」白書安說。
澗笑了笑:「我是天道之子,閻王不會拿我如何,更何況我還要向他稟明情況,為你爭取減刑。若是兩日後,我出去找你,便是成了;若沒等到,你便自行離開。在天地做只逍遙鬼,總好過困在地獄不見天日。」
白書安頓時不樂意,搖頭擺手:「澗,如此我不會心安的。」
澗沒多說,直接一手刀將鬼魂劈暈了。
地獄第十四層,女鬼披頭散髮,魂魄被一片片慢慢撕下來,凌遲般折磨。
「說,督察大人是不是早就計劃好要來劫獄?他還吩咐過你什麼?」閻王的親兵厲聲問道,揮手又將一片魂扯掉。
女鬼發出慘烈的叫聲,撕心又陰森,卻不說一個字。
澗回來時,藏在草蟲里,便看到這驚悚的一幕,立刻認出女鬼是他第一日就職在閻王殿上撞見的那隻。
他記得他當時還幫她說過話。
莫非就是這女鬼幫他拖延了時間?
澗一下攥緊拳頭,雙腿使力,隨時準備衝出去。他劫得了一個,就能劫第二個。
這時,手腕突然被人握住,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哦豁,我不在,竟闖出這麼大禍來?」
作者有話要說:
吹陌(在地上瘋狂打滾):憑啥我戲份那麼少!我不干啦!
顫顫巍巍元里同志:下章!下章一定給你加戲!
第48章 憶——我完蛋了
「我不在,竟闖出這麼大禍來?」吹陌將下巴靠在澗肩上,對著人耳朵噴氣。
熱霧如有實質撫摸耳骨,越過溝壑,一點點往深處去,所到之處皆掀起癢意。
澗猛地一聳肩,將吹陌笨重的頭頂出去,接著他捂住自己發燙的耳朵,問:「你怎麼出來了?排查結束了?」
吹陌揚了下眉:「沒有。」
「那你怎麼出來的?」耳朵好似不那麼燙了,澗才把手拿下來。
吹陌視線落在他的耳垂上,漫不經心道:「用腳走出來的。」
「你偷跑出來?若是被發現,便要坐實罪名了!」澗說。
吹陌一臉無所謂:「我怕什麼,事情本就是我乾的。」
你還挺理直氣壯!
那頭悽厲的尖叫聲不斷,澗沒功夫陪他瞎扯,站起身,吩咐道:「我一會兒引走陰兵,你趁機幫我把那女鬼救下來。」
吹陌蹲著身抬頭仰視澗,目光有些難以言喻:「她真是你的人?」
「什麼你的我的人?」澗一頭霧水,催促說:「總之她剛才幫了我,我要救她。你救人的時候,記著不要被陰差發現。」
「哦。」吹陌拍了拍手,慢條斯理地應道。
話音方落,澗就從草堆里明晃晃地走了出去,立刻暴露在陰兵眼前。
「澗大人在那!」一個陰兵激動說,結果下一秒便看見澗往另一側跑,他趕緊抄起武器追上去。
這頭吹陌也不遑多讓,兩秒閃身,三秒便捲走還被銬在刑台上的女鬼,消失得無影無蹤。
疾馳時風很大,長發被吹成一把細密的掃帚立在耳後,澗不顧上管,只奮力將陰兵往是十四層出口引。
「閻王有令,使臣澗徇私枉法,擅自將陰魂帶離地獄,即刻通緝,速速緝拿歸案!」
陰兵在後頭大聲警告:「澗大人莫要再逃了,若有不得已之處,便隨我等上閻王殿稟明事實,好還你一個清白。」
澗回頭張望,沒曾想生生被銀髮糊了一臉,但好歹在縫隙中遠遠瞧見刑台那處已經沒了人,一顆心就放下來,飛馳的速度也緩下許多。
若是能與閻王大人解釋清楚也好,他這樣想,身體乾脆不跑了,恰好停在十四與十三層的交接處。
陰兵一見大喜,趁熱打鐵道:「澗大人果然識時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