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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從莘倒是略微驚訝,「失憶?」
程凝織抬了抬眼皮,「嗯,玉掌柜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今日什麼話也沒聽見。」
「自然,出了這間屋子後小民自然什麼都不記得。」玉從莘會心一笑,「不過現在倒是可以記得一二,再給皇后說上幾句。」
程凝織道:「是好話便說。」
「皇后娘娘不必對小民有敵意,墨郎此人,頑固得很,除了您誰也瞧不上。」玉從莘給她斟茶,道:「故事有些長,不知娘娘是否願意從頭聽起?」
「洗耳恭聽。」
「墨郎與小民初識時————」
「可以讓我說嗎?」玉從莘話剛說一半,就被一旁的墨鑰打斷。
墨鑰看向玉從莘的眼神總算不是剛才那般陌生,程凝織道:「你又想起來了?」
真是不明白他記憶恢復的契機是什麼。
「剛剛想起來的,沒想到凝織會誤會我和從莘的事,還是我來說比較妥當,有的事,她沒我說得明白。」
玉從莘眨眨眼,眯眼笑,「你來說確實比我合適,畢竟這是墨郎的娘子又不是我的。」
程凝織道:「可以,你說。」
墨鑰鬆了口氣,剛才看見玉從莘進來後凝織的表情不好,又聽見玉從莘說那些讓人想入非非的話,他很急,生怕從前的自己真的幹了對不起凝織的事情被休,拼了命的回憶跟玉從莘有關的事,終於在緊要關頭想起來了。
遇見玉從莘時他還是睿王,彼時剛恢復封號不久,正在籌謀揭發五哥一事,心中糾結痛苦,一邊是凝織,一邊是從十二歲護他到如今的的五哥。
五哥,是他失寵和失去母妃後唯一願意照顧他的兄長,哪怕目的不純,到底也是待他好過,扳倒他,墨鑰心裡始終不忍。
就在揭發計劃即將成網兩月前,他在街頭漫無目的地行走紓解愁緒,這便遇見了賣身葬父的玉從莘。
這世間悲苦的人多了,他沒有閒心一個個救助,之所以幫玉從莘是因為看見了她寫的血書最後一句話:世間唯余我一人,無牽無掛,願為奴為婢報葬父之恩,
世間唯餘一人,不久後等五哥落網那日,這世間與他唯一有點親情的兄長也沒了,唯餘一人......
墨鑰給了她十兩銀子,還給了她一枚玉佩,「錢你拿著安葬你父親,不必做我的奴婢,天高海闊,總有謀生之路,若是有朝一日有事,拿著玉佩去睿王府尋我。」
隨手相助,沒想到繼任太子幾日後,有人來報東宮外有一女子拿著他當王爺時的玉佩求見,彼時五哥剛掉入懸崖屍骨無存,他每日靠著去瞧一眼凝織才能高興幾分。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那日懸崖回來後凝織就對他不冷不熱的,與她說話沒有回應便罷,還總是見著他進來時轉身就進了屋避而不見。
玉從莘大概是去睿王府沒找著他,周折之下才找來東宮,幾番愁緒之下,正愁沒處發泄情緒的他順勢跟著去把那位富貴的糟老頭子修理了一通,得知玉從莘這段時間的遭遇後深感同情,聽聞她打算自己開酒樓後想著她一個女子想必有許多不容易,便多耗了些時間幫她。
正是幫她這段時間他發現玉從莘其實是個頗有心氣兒聰明女子,便跟玉從莘交了心,在酒樓開業後,與她在酒樓暢飲說了自己的心事。
「從莘,我知道我一個罪妃之後配不上她,能娶到她是我的福氣,她不喜歡我是應該的,我那麼不堪,父親和母妃都不愛我,所以她不喜歡我這件事情,我一直很清楚。」
墨鑰一手舉著酒杯一手拎著酒壺在屋子裡亂竄,臉紅撲撲的,「我是個不要臉的,害了五哥,又死纏爛打把她困在身邊,我這樣的人,難怪她不喜歡。」
第18章
玉從莘和他認識這幾日,知道東宮裡頭還有一位待嫁的太子妃,隻言片語間就知道說的應當是這位太子妃,「您怎麼知道太子妃不愛您?」
墨鑰醉了,什麼話都撿著往外說,「和她第一次行房的時候,她說她很委屈,後來怎麼都不肯嫁我,這幾日我去看她,她也不理我。」
喝醉的人腳下不穩,墨鑰一個踉蹌撞在了柱子上,玉從莘把他拽起來,沒想到墨鑰跟個孩子一樣趴在她懷裡,「從莘,我要怎麼做才能配得上她啊,她從小就金尊玉貴的,嫁給我這種人,太委屈她了......」
說到此,墨鑰有點不好意思繼續說下去了,一臉尷尬地看著玉從莘,程凝織道:「怎麼了,是接下來的內容不方便講?」
一個醉酒的男人,一個美貌的女人,程凝織這個「不方便」的意思顯而易見,墨鑰趕緊發誓道:「絕對沒有任何逾矩的地方,我發誓!」
玉從莘在一旁頗為嫌棄地嘆了一口氣,道:「娘娘多慮了,那晚,他吐了我一身。」
程凝織萬萬沒想到是這麼回事,無言了一陣,可一想起來幹這事兒的人是墨鑰,似乎又變得理所應當起來。
墨鑰囧笑幾聲,「這不是當時沒忍住嘛,醉了的人哪裡顧得上這些。」
他醉酒後趴在玉從莘腿上說完那一通後立刻毫無徵兆的哇的一聲吐她了個滿懷。
早就想推開他礙於不與醉酒人計較的玉從莘終於忍不住踹開他,急吼吼安排人把他安頓好後就跑了,第二日他醒來想起昨夜醉酒後乾的荒唐事和說的話覺得丟人,一連大半個月沒再來一水間。<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