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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沒再繼續說下去,他死了。
墨鑰沒想到丹州會是這麼一個情景,原以為七弟至多是對他有怨氣故意大放厥詞引他過來,並非會真的拿丹州百姓做威脅。
不光是他,連凝織也這麼以為。
從前的他和七弟究竟是有什麼深仇大恨,值得真的這麼做引他過來?
「肖岑,把老人家安葬了,其他人將自己身上剩的水和乾糧留下,再去鄰近的城池買些過來分給他們。」
肖岑道:「公子,那您呢?」
來之前說好了,入丹州地界後墨鑰的身份就是皇城貴公子。
「進城,見燁王。」
城門緊閉,從前在坤寧宮銀杏樹那兒時他記得自己是會輕功的。
足尖一點,人已然踏著城牆飛進城。
城中空無一人,正當他糾結該往哪邊走時,一隊士兵出現在他視線里。
墨鑰左右看了看,目光在斜側方的一棵高樹上停下,輕輕一躍而上,遮藏身在茂密的綠葉之中。
墨鑰咦了一聲,想不到丹州這麼個地方也能有這麼蔥蘢的樹木,難為種樹的人了。
等一下,他躲什麼啊?
不是燁王叫他來的嗎?總不可能弒君吧。
與其他一頭霧水在城裡亂竄還不如主動迎上去。
想到這兒,他人已然跳下高樹,直挺挺地落在那對人馬眼前。
士兵們紛紛後退一步舉起長矛,領頭的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可是皇城來的?姓月?」
「是皇城來的,不姓月。」墨鑰答。
「家中還有何人?」
問這個做什麼?
墨鑰道:「慈母與良妻。」
身旁的士兵也跟著看了他一眼,附在領頭兵將耳邊道:「將軍,此人身量、來處、氣質都與王爺說的附和,雖說家中人口和姓氏不對,總歸等了這幾日沒等到人,不如先把他送上去,也好交差。」
領頭的點了點頭,沖身後的士兵揚了揚下巴,下一刻,墨鑰就被兩名士兵壓著肩膀帶走。
他被帶到了燁王府。
王府里很冷清,瞧著半點人味也沒有,比皇宮還冰冷,他這個七弟到底是個什麼冷血人物?
和他到底有什麼仇怨?拿一城百姓的性命作賭。
可惜他現在被人拘著雙手,不然非得抱頭狠敲一陣這狗日的失憶腦子。
忽而,墨鑰覺得後背一涼,一股涼颼颼的寒意直奔心臟,傳遍四肢百骸。
想轉身去看,奈何身子被束著無法動彈。
「誰許你們捆他的手?」
一名紫衣男子冷聲呵斥道。
墨鑰心裡咋舌一聲,敢在燁王府這麼說話,不是燁王就是燁王的兒子。
可惜他七弟沒妻子,更沒兒子。
這聲音,好冷淡。
這語調好陰陽怪氣。
聽著真不爽。
弟弟親自邀請哥哥前來,見著哥哥難道不應該先急急忙忙跑過來給他鬆綁嗎?
還裝腔作勢的擺擺譜立威,身為兄長稍作訓斥不為過吧。
嗯,不為過。
做足了心理建設的墨鑰頗為老成地說道:「七弟啊,你這太不對了,非常的不對,你現在不應該責備他們,而是幫哥哥解綁。」
身後走近的腳步聲戛然而止。
墨鑰仍舊繼續道:「你我既是血脈關係,當互愛互助,互尊互敬,像孔融讓梨一樣,明白嗎?」
「不明白也沒事,你先放糧給百姓,事情解決後我慢慢教你………」
墨鑰嘰里呱啦說了一堆,身後的人沒有半點回應,在他說完最後一句後,終於給了一點兒反應。
真的就一點兒。
短暫而緊密的一聲諷笑。
作者有話要說:
本文主打愛情線,別被這章騙了,沒有事業線,這只是為了揭開咱們墨鑰從前怎麼娶到凝織的又一個真相。
抱歉小可愛們,因為這兩個星期我要備考,七月初恢復更新哦
第21章
領頭的士兵早在剛才聽到他們王爺那一句「誰許你們捆他」那句話時就明白眼前這個男子必然就是他們王爺要的人。
聽他們話里的意思,這人還是王爺的兄長,那不也是位王爺!
而且,燁王爺還在怪他們招待不周,忙解了墨鑰手上的繩子跪下道:「屬下有眼不識泰山,怠慢了貴人,還請王爺和貴人恕罪!」
墨鑰隨意擺擺手,不介意。
他現在一心只想趕緊弄清楚他這個古怪弟弟的心思,讓他早點開倉放糧,若是說服不了,那就撕破臉下旨放糧。
能不撕破臉的情況下,墨鑰希望從根源上和平解決。
解放了束縛的墨鑰轉過身,這才看清了這位燁王的模樣。
眉眼狹長,周身瀰漫著一股子冷峻之氣,身量竟也與他不相上下,墨鑰站在他面前,不自覺有點被震懾到。
淡定,他是兄長,弟弟再凶也是弟弟。
燁王走上前,站定在墨鑰跟前,眼神定在他被麻繩捆紅的手腕上,冷聲道:「下去領罰。」
「屬下這就下去領罰,謝王爺饒恕。」領頭的士兵攜著跟班迅速退了出去。
墨鑰在一旁看得心驚膽戰,他這個弟弟真的挺凶。
淡定,淡定!
終於,燁王的目光終於聚焦在他臉上,墨鑰忍不住挺直了脊背,接受審視。<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