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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後為了端水平衡各個皇子的競爭力,之後每一個皇子舉辦的宴會都會給她遞請帖,她必須得去。
否則怕是會平白害了人家睿王,亦或是讓外人覺得她心悅睿王,更或者是,她程家支持睿王。
她只能喜歡未來皇帝,其他的人,想都不能想。
兩日後,程家的馬車停在了廉親王府門口,她本想低調地讓小蝶喚個廉親王府的小廝領她進去。
沒成想,廉親王本人此刻正親自站在府門前。
透過敞開的大門一眼望去,自府門外台階到裡面,鋪著一張火紅的紅地毯,地毯上繡著零零碎碎的牡丹。
作者有話要說:
第9章
府門處站著許多人。
廉親王及其他不相熟的皇子,還有部分已經到了的大臣子女。
程凝織隔得遠,透過馬車裡的帷幔掃了一眼,略顯失落,斂了神色,準備下車。
程家嫡女程凝織容色清冷絕艷,性孤傲,出身名門,唯愛花中之王牡丹,無人不知,曾為一朵名種牡丹遭雨擊落而落淚,為當世美談。
廉親王這齣,討好的居心實在太過明顯,倒不像是謙卑的他會做出來的事。
小蝶攙著她下馬車,程凝織緩步走去,定足在廉親王三步遠處,微微屈膝行禮道:「小女見過各位王爺。」
雖是臣女對皇室子弟行禮,舉手投足間高人一等的氣質卻好似渾然天成。
她本就是天之貴女,無論是家世還是容貌。
她今日只隨意穿了一身水藍色的紗裙,稍作了打扮,未多加裝飾,粉唇玉面的一副好相貌,叫一旁衣著華麗頭飾繁雜的千金貴女黯然失色。
廉親王淡笑,一副彬彬有禮的模樣,「程姑娘多禮了,快請進,今日這些可都是按著你的喜好來裝扮的,若是有哪裡不喜歡可要與本王說道說道,你可是貴客。」
這廉親王也是個神奇人物。
生得濃眉大眼,身姿魁梧寬厚,儼然一副武將漢子的模樣,性子卻是溫和有禮,程凝織當初在睿王府第一次見時心中唏噓許久。
果然人不可貌相。
程凝織頷首,跟著廉親王一路來到席面上。
既是賞蓮,這席面便是繞著池塘而鋪設,廉親王府是幾位皇子裡最大的,光是池塘就有三個,其中最大的便是今日辦席面賞蓮的玉面池。
玉面池呈圓弧狀,池水面光滑而齊整,清澈可見池底的水草和青石,如一塊美玉無暇平整,配上開得艷麗的蓮花,當真叫人挪不開眼。
程凝織看得有些入神,她的位置就在廉親王旁邊,剛坐下,廉親王見她盯著池水,道:「看來程姑娘對這些蓮花很是滿意。」
「稍後本王命人給相爺府送幾朵去。」
程凝織也不推辭,輕輕應了一聲,「謝過王爺。」
這些皇子對她的討好她早就習慣了,只需接受即可,更何況,她也不是當不起這些好。
目光繞著玉面池逡巡許久,程凝織忽而有些悶,覺得這一趟恐怕是白來了。
就在這時,玉面池附近突然響起一陣悠揚的笛聲,似盛夏青蔥密林深處的謫仙般勾人探引,也似隆冬傲雪梅林中的若隱若現的佳人般令人駐足。
悅人心神,如臨仙境。
眾人紛紛晃著腦袋在場中尋找這陣笛聲的主人,不得其果。
只聞其聲,不見其人,叫人沉淪。
程凝織凝神聽了一陣,眼睛恍然一亮,方才沉悶的心思迅速明麗起來。
她識得樂理,更能通過樂聲識人。
這陣笛聲,和她半年前在睿王府聽到的一樣,不是同一首曲子,但肯定是同一個人吹奏的。
只見清風拂過池面,一位身姿修長雙眼含笑的少年人一邊吹著笛子一邊踏著玉面池上的蓮花而來。
這十六歲的少年人竟是從玉面池上踏花而來,同時能吹奏如此美妙的笛聲。
足尖碰到的蓮花只是在池水中輕顫了顫,帶起了幾道水紋,再無其他。
惹來岸邊一眾女子的驚呼和讚嘆,程凝織面上淡然沉靜,心中卻早已暗暗稱讚了一番這人的好身手。
笛聲戛然而止,少年人放下笛子斜斜|插|在腰間的銀白玉腰帶上,挑眉含笑,站定在廉親王面前,「見過五哥,今日這驚喜,五哥可喜歡?」
廉親王笑得燦爛,頗有一副做哥哥的友愛樣,「六弟做事向來不會讓五哥失望,今日這齣蓮上君子,不錯不錯!」
墨鑰得意一笑,肆意飛揚,直叫在場的女子們看得臉紅心跳。
程凝織端坐在廉親王旁,照理說墨鑰應該稍挪一挪目光便可看見她,可是她知道,墨鑰的眼神一直都是平視前方,只和廉親王對視。
哪怕是到和廉親王寒暄結束了也沒看她一眼,徑直坐到了他的席面上去。
從頭到尾都未曾看她一眼。
墨鑰的席面在玉面池中端,她的席面和廉親王一起在首端,除非她扭頭過去時墨鑰也看過來,否則自然是再沒有目光交匯的可能。
不過看墨鑰剛才的意思,大約是對她不甚在意,半分眼神都不給她,她也不願再刻意多看,集中心思賞蓮去了,自然也沒注意到之後墨鑰離開了席面。
今日的廉親王不知為何,全然沒有往日她見到的那般風度翩翩,反倒有些蠻橫無禮,一個勁兒地跟她搭話。<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