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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墨鑰就喜歡她了。
靜心池的時候,她逼他幫他解藥,他臉紅不是因為羞澀,而是因為糾結。
難怪二人有關係後,墨鑰拖了三日才來程府,那時他的面色慘白得與剛解藥性沒多久的她不相上下。
這三日裡,他必然經歷了什麼才會放棄安穩,決意競爭太子之位堂堂正正娶她。
「靜心池後,你是怎麼決定要爭皇位的?」程凝織問。
墨鑰失神了片刻,半晌,眼珠子咕嚕轉了一圈,促狹地笑道:「當然是與凝織心神契合過一次便再難相忘了。」
程凝織被他的不正經氣得嗔了他一眼。
墨鑰笑嘻嘻地繼續貼了上去,將人抱得更緊。
怎麼決定的?其實他也只記得那會兒他三夜未曾合眼,徹夜坐在母妃的牌位前。
至於那三夜都想了些什麼,他卻想不起來。
不過他也能猜到那時候的他做出這個決定時有多難,畢竟在他記起來的這段回憶里,他最大的願望就是遠離皇宮,按照母妃的遺願不再沾染皇室。
「你去塞北,是為了我。」程凝織很肯定。
「揭露廉親王也是你算好的。」
她雖說女兒家,確也對當年的局勢一清二楚,墨鑰既然不能主動違背不當黃帝到誓言,想當太子就只能逼群臣推他上位。
原來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這個人早已在為了和她的未來綢繆算計。
墨鑰見程凝織難過,揉著她的手背問道:「凝織,你猜猜我為何要讓小蝶出去才肯與你說這些。」
程凝織略微回神,搖頭。
墨鑰和往常害羞時一樣,輕撓後腦勺,道:「那晚我打開了畫室的窗戶,不曾想那晚風雨太大,畫室里的畫濕了大半,聽說畫師藏的一副前朝大家的真跡夜沒了。」
要是讓一個外人聽見他堂堂一個皇帝以前幹過這種缺德事,得多尷尬啊。
程凝織不由得揚唇淺笑。
次日早朝,朝堂上一派寂靜,魏行看著手裡的認罪書,許久沒有半句話。
墨鑰道:「魏將軍認為這認罪書如何?」
魏行攥著認罪書,躬身道:「陛下的人親自審出來的,必然是不會錯的。」
墨鑰還未做出什麼反應,就聽見魏行對面的程治鼻腔里發出一聲冷哼。
「老臣懇請陛下,治魏行聽信讒言,誣告皇后大不敬之罪!」
魏行猛地看過去,眼神憤怒。
早朝時他提出再議廢后一事,沒想到皇上給了一張舂蘭的認罪書。
原來這件事從頭到尾是嘉成郡主編造的。
嘉成郡主自幼愛慕皇上,被皇上賜婚給了別人心生不滿,恰巧遇見了原來廉親王府上的舂蘭。
舂蘭說,皇后當年醉酒後迷路走到了廂房,她只想遠處瞧見後怕驚擾了皇后避開了,等她再回來時就看見掉在水裡滿臉狼狽的皇后。
這位嘉成郡主知道後買通了舂蘭,幫其還了欠下的債務,舂蘭便在朝堂上作了假證。
魏行看到認罪書那一刻氣得不行,他好不容易逮著程家錯處,只要皇后倒台,那位遠在邊關的程將軍必然會受到牽連,屆時他便可以再往上升一階。
可沒想到竟是個烏龍。
他想要權不假,卻也絕對做不出誣陷人這種下作的事。
魏行的表情變化都被墨鑰看在眼裡,昨日和蘇鶯談過回宮後,他親自提審了舂蘭。
真相其實是舂蘭家裡欠了錢,路上偶遇蘇鶯,蘇鶯戀慕他這件事滿皇城無人不知,為了要錢舂蘭把一切都告訴了她。
得知一切的蘇鶯急於揭露凝織,便答應了舂蘭的條件。
墨鑰許了舂蘭後半生衣食無憂,才換來了這封精心設計過內容的認罪書,
為了凝織的名節,他也不介意也做一次假證。
魏行此人愛權但正直,一旦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絕對會厭惡至極。
果不其然,聽到程治的話後,魏行雖然生氣,但仍舊附和道:「臣自知有錯,請陛下責罰!」
墨鑰眼底閃過精光,道:「魏將軍也是受人矇騙,無妨 ,要罰也是罰別人,諸位認為該如何處理嘉成郡主?」
如他所料,魏行在聽完這句話後立刻回答:「郡主身為皇室子女私下結交市井流民在先,誣告皇后在後,臣認為,應當終身禁足郡主,禁止其離開睿王府,如此方不會再生事端。」
墨鑰暗自咋舌,這個魏行還真是個不吃虧的主。
不過,這確實是個好辦法。
蘇鶯到底是他唯一的表妹,如今還未成婚就有了身孕,她這個做哥哥的自然得想辦法幫他一把。
蘇鶯不是好人,但柳家那個花花公子確實也配不上她,更何況蘇鶯現在的狀況也不適合把她指婚給別人。
倒不如順著魏行的話,讓蘇鶯禁足在睿王府,沒人打擾,到時候孩子是要是留,都方便。
墨鑰點頭,准了魏行的建議。
當晚,聖旨從宮裡送到睿王府後,平日裡囂張嬌氣的蘇鶯,竟然乖巧地接下了禁足的聖旨。
「你說,蘇鶯讓你替她給凝織道歉?」墨鑰問道。
傳旨的劉太監答:「回陛下的話,郡主確實是這般說的,奴才剛轉述與皇后便來告知陛下。」
劉太監退下後,墨鑰猜到了長嘆了一口氣,他這個表妹,總算是想通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