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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失憶以來,墨鑰從來沒有動過怒,今天,是第一次。
他冷聲道:「所以他就在王府設宴,趁機對你下藥,想逼你就範,得到程家的支持。」
「那次如果不是宴席上人多給了我跑出去的機會,如果沒遇見你,我就被他侮辱了。」
墨鑰鐵青著臉,他現在不認識什麼五哥廉親王,只知道這個人差點害了他的凝織,骯髒齷齪。
壞人!
他心疼地把她擁在懷裡,就在手碰上她的肩的瞬間,一些記憶再度湧入腦海。
「程姑娘,本王絕不是有意冒犯,你中的藥劑量很大,等不及回程府便會沒了性命,這間廂房是五哥府上關犯了事的下人的,平常不會有人進來。」
程凝織躺在硬邦邦的榻上,渾身燥熱,勉強撐著最後一絲清明道:「王爺,此藥可是無解?」
墨鑰臉紅,「有解,只是此藥藥性剛烈,非……非什麼才可解,本王……要不本王現在出去給你找太醫,五哥府上有太醫!」
程凝織拽住他的衣袖,有氣無力道:「不行……這就是你五哥下的,若是找了太醫,我就必定會受他所控。」
墨鑰震驚,這藥居然是他五哥下的,他五哥平時那么正直的一個人居然會做這種事。
程凝織揪著他的衣袖不放開,「王爺……請您……您幫我!」
「我!我不行的!」墨鑰慌了,忙彈起身子走開。
他怎麼可以趁人之危,程凝織是皇城皆知的美人,是千家公子寤寐思服的高門貴女,更是未來太子的太子妃,一國的皇后。
他只是一個不受寵的閒散皇子,何德何能啊!
程凝織一躍坐直身子,拉住他半隻袖子便往她身上拽,唇用力吻了上去。
溫度軟熱,墨鑰睜大眼睛,有片刻的失神。
感覺到半攀著他的人力道越來越弱,氣息漸微,指尖像螞蟻鑽心般撓過他的脖頸,他翻身。
破爛的邊緣廂房裡,紅浪翻滾。
憶及此,剛才那股氣悶又散了些許,墨鑰忍不住回味了一下那時嬌柔主動的凝織,後才後知後覺起正事。
他咳嗽幾聲,正色道「咳………那後來呢,劉盛子跟我說,我們第一次見面時我把你推進了靜心池,可我們分明在那間廂房裡。」
不知程凝織想起了什麼,一直愁緒積攢的眸中多了一抹笑意。
「我的毒解後身子還虛著,必須回府休息,只是我當時那副模樣任誰瞧見都知道剛經歷了什麼,你擔心我名節受損便乾脆親手給我穿戴好,趁外頭無人之際將我抱到這兒。」
她指了指橋上某一個位置。
「等再瞧見有人路過這兒時,你一把將我丟進了池子裡,池水沾濕了衣襟,我一個弱女子嗆了水自然羸弱,如此我身子的異常便沒人多想了。」
程凝織仿佛陷入了回憶,笑意淡淡,「你不知道你當時有多笨,慌裡慌張抱著我跑過去,要推我下去的時候嘴裡還小聲說著對不住我。」
聽到這兒墨鑰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摟著她的手用了幾分力,「凝織,還好那天遇著你的人是我,不然我會抱憾終身。」
「所以我今天帶你來這裡是想告訴你,你從前對皇位無意,那日之後你卻發奮圖強得到先皇喜愛最後被立為太子,因為只有太子才能娶我,那時候你娶我,是因為想負責。」
不是因為愛她。
現在他失憶了,就不能讓這個錯誤繼續延續下去,墨鑰那麼一個喜歡自由的人,不該被她束縛。
第6章
墨鑰總算明白了自從他失憶以來漂亮皇后的態度為何一點也不像妻子的模樣。
她在懷疑他的愛。
他不記得以前發生的一切,不明白那時候的他到底是出於什麼想法去爭奪皇位,但他明白現在的自己。
現在的他,在見到凝織的第一眼就認定了這個皇后。
這麼美又合乎他心意的人,只此一人。
「凝織。 」
正在出神等待回答的程凝織回神,看著他,像犯了律法的犯人在等待判刑一般。
害怕,小心。
墨鑰從背後抱住她,頭埋在她的肩上,親昵地蹭了蹭,「我不知道我失憶前的墨鑰是怎麼想的,但是現在的我,是真真切切只想和你一生一世一雙人。」
「日後哪怕是恢復記憶了,我的後位和後宮也只有你。」察覺到懷裡的美人僵了身子,他輕笑,「我失憶以來你對我態度冷淡 ,不准我親你抱你,倒是不知道凝織心裡有沒有我呢。」
有嗎?
早就有了。
他們第一次在廉親王府初遇之前她就動心了,靜心池那場初遇,只是對於墨鑰來說是初遇罷了。
程凝織不想說,女子本就不易,若是所有弱點都給人知道了去,將來受傷的只能是她。
見程凝織緘默,他以為是害羞,趁機接著問道:「既然心中有我,為何失憶後不許我碰你,你不知道我憋得有多辛苦。」
「因為你失憶後說想要三宮六院七十二妃,見到我的臉後又死纏爛打,想和我親近也是因為我的臉,而不是我程凝織。」
她不是供人玩樂以色事人的青樓妓子,而是程家高貴的嫡女,哪怕是愛一個人,也要高傲自尊。
聞言,墨鑰貼上她的側臉,不贊同道:「你的臉也只是你,有什麼分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