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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楚江離更氣了,這回直接堵嘴,撿了亭子裡桌上擺著的梅子糕,明知道是穆童最不喜歡的酸味,還給塞嘴裡讓她吃。
果然穆童齜牙咧嘴,再說不出話來。
楚江離冷言冷語:「大長公主什麼樣都不是你能肖想的,還是收了那點小心思吧。」
別人誇讚穆童,他明知道都是對的。這小娘子軍中混久了,對自己的容顏並沒有多少認知,知道看別的美人,殊不知她自己才是美人中的美人。
然而楚江離就是聽不得別人夸穆童。他只想把穆童好好的藏在自己的深宮之中,再不給人瞧見看見,任憑世人猜測,也不知道穆童有多好。仿佛如此就能把人徹底獨占。
可他更聽不得別人詆毀穆童。哪怕穆童自己也不行。若真有人說穆童半個字的不,楚江離就能直接出手割了人的舌頭。
當然,楚江離最厭的,就是膽敢覬覦穆童的男人。
一如眼前這個李映樓。
偏李映樓沒有半點自覺,還敢大言不慚:「你怎知大長公主不是對我也有興致?」他打量一回楚江離,搖頭,「恕我直言,你又不是娘子,不可能是大長公主,也不可能是大長公主身邊的侍女,怎麼這麼篤定大長公主的心思?」
楚江離甩袖:「與你無關。」
李映樓做出恍然的樣子:「難不成你是內侍?那倒是某的不是,想來你是大長公主府中近身伺候的人了。」
「李映樓!」
寒言肅語呵斥的不是楚江離,而是穆童。
小娘子少見的沉臉:「你肆意不羈,說話有趣,我樂於聽聽。可有些話不能說,有些人更不是你可以詆毀的。明白嗎?」
李映樓放下釣竿,整了整衣裳,向穆童抱拳:「謹遵大長公主之命。」他笑笑,「說來我也是生了妒意,他與大長公主如此親近,怎麼能不讓我這個對大長公主有心的人嫉妒呢?還請大長公主見諒。」
「道歉。」穆童對李映樓的說辭沒給任何回應。
李映樓與楚江離對視。
「他是我最重要的人。」穆童沉聲肅穆,「任何人都不准在我面前對他不恭不敬狂言妄語。李映樓,你若是還想繼續在我面前說話,就先向他道歉。」
「最重要的人?」李映樓問,「哪怕大長公主的駙馬也不及?」
「自然。」穆童篤定。
能在穆童心裡占據這樣的一席之地,楚江離得意洋洋,連李映樓的大不敬都赦免了。
李映樓哪知道自己才逃過一劫,只能不情不願的給楚江離道歉。
穆童至此才稍微緩和了面色,微微頷首,擺足架勢:「李映樓,你倒是自信得很,篤定我是大長公主。」
李映樓到顯出幾分不好意思來,摸著自己鼻子:「說來慚愧,其實李某早就見過大長公主風采,當初大長公主入京兆府為被拐子擄走的小娘子們張目的時候,李某也在衙外看著。實在是從那時就被大長公主折服,這才會千方百計的來引起大長公主的注意。」
穆童吃驚:「那個時候?我一臉青紫傷痕未消,那模樣可不好看,虧你還說得出那些誇讚的話。虧不虧心啊?」
「李某所言全是實話,在李某心中,大長公主就是天下第一美人。」李映樓斬釘截鐵。
穆童抖掉一身雞皮疙瘩,摸摸下巴玩味:「來,給你個機會,你見了我要如何?」
「李某想自薦枕席。」李映樓語出驚人,「不知大長公主的駙馬之位,李某是否可以肖想一二?」
第38章 玉瓶
穆童上上下下打量了李映樓一番還不夠, 又繞著李映樓轉了幾個圈,那雙眼就差把李映樓衣裳扒了里里外外全都看個通透了。
哪怕李映樓灑脫大方,一直被個嬌嬌美美的小娘子這麼瞧也不禁在臉上逼出幾分薄紅。
楚江離酸氣沖天, 再穆童又一次經過他面前時把人拽住, 裝模作樣一本正經的教訓:「再繞就暈了,仔細一會兒頭疼。」
穆童人是站住了,腦袋還晃著搖:「你想做本宮駙馬,倒是說說,你有什麼值得本宮青眼的?」
李映樓摸摸鼻子:「臉好?」
穆童噗嗤笑出來:「你倒是自信得很。」
李映樓笑笑:「若不是臉好,大長公主也不會從畫舫上就跟著李某。」
穆童搖頭:「臉好只合作面首,做駙馬卻還不夠。」
李映樓看起來頗為真誠求教:「那要如何才夠?」
穆童不答只問:「你可要參加今年科舉?」
李映樓倒是很光棍:「不曾報名。」他頓了一下, 又笑, 「不過若是大長公主願意,想必把李某臨時加進去也不難。」
穆童沒說行還是不行, 只繼續問:「若是參加科舉, 你能否拿下狀元?」
李映樓失笑:「誰不知道今年才學最好的是江南來的肖葉白?多少人都說,那狀元的位置非他莫屬。」
「本宮只問你能還是不能。」穆童可沒準備讓李映樓混過去。
李映樓嘆息一聲, 垂首, 與穆童四目相對, 說得倒也含糊:「大長公主若想,李某便能。」
穆童睨了李映樓一眼,唇畔似笑非笑:「那本宮便拭目以待。」轉身拖著楚江離的手就走。
李映樓就站在水邊望著穆童背影, 不想穆童走了幾步又忽然站住, 側頭吩咐了一句。
「若是今兒本宮不曾在清靈殿內瞧見你,那以後你也別再妄想尋本宮了。」<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