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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芸一見,越發努力把自己的身體往上挺,拖著爬出冰面,抬手想要碰觸楚江離的靴尖:「郎君,妾知錯了,妾願為郎君當牛做馬,為奴為婢,只求郎君憐憫妾吧……」她早知道不能善了,索性徹底豁出去,哪怕在眾目睽睽之下,也要做完已經做了的事。
然而在孫芸的手指即將碰到楚江離時,楚江離略微後退一步,讓開孫芸的手。
「喲~」穆童吹了聲口哨,「我的好侄兒,艷福不淺啊。」
楚江離幽幽瞥了穆童一眼。
這一眼在別人看來是冷厲的叱責。
只有深深了解楚江離的穆童才能看出其中幽怨。
穆童噗嗤笑了:「行吧。這事兒你說怎麼辦呢?是我繼續問呢,還是你乾脆就……」曖昧的給了楚江離一個自己體會的眼神,「畢竟嘛,都送上門了,不要白不要嘛。」
第6章 暴君
「沾一下我都嫌髒。」楚江離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穆童抱臂,無可無不可:「行吧。」收斂了幸災樂禍,俯視著孫芸,「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把話說清楚,別想再混過去。到底是誰踢的你,為何踢你?」
孫芸沒想到楚江離竟然如此冷心冷情,半點也不為所動。她最後一點希望落空,頹然倒在冰面,側對著賀瑾娘和一眾娘子們的方向,楚楚可憐:「妾不小心,衝撞了這位郎君,被這位郎君踢到湖上,不想冰面太薄,妾墜落水中。之後……」她幽幽怨怨抬頭看了楚江離一眼,又趕緊低頭,一副被楚江離嚇怕的樣子。
一些娘子們回想剛出來時見到的情景,順著孫芸的話一想,便覺得是楚江離踢人下水還不算,還逼得人不准人上岸,不禁同情起孫芸來。
楚江離樂得留個殘暴的名聲,不讓這些娘子們再覬覦他才好。聽孫芸說完,轉身就要走。
穆童可不依。一把揪住楚江離的腰帶,將人拽住:「回來!話沒說完,她不能走,你也別跑!」
孫芸有意引導污衊楚江離可把穆童氣壞了。
為了進宮使點手段,這些穆童都能理解。就連賀瑾娘都敢彈鳳求凰呢。孫芸的手段下作了些,但要真能讓楚江離收了她,那也是她的本事。
可要是算計不成倒打一耙,敢欺負楚江離鋸嘴葫蘆,那穆童就不能忍!
「孫芸,你是跟著張希茹來的,張希茹被帶走了,本宮沒趕你走,也在宴上給你留了一席之地。」穆童也不再打啞謎,索性把話都撕羅開,「若是本宮沒記錯,我家二郎前腳離開二樓,你後腳就從宴席里出來了。」
孫芸忙解釋:「妾只是覺得內堂有些悶熱,出來透透氣。」
「錢二娘。」穆童忽然喚了聲,「方才在內堂赴宴的時候,你覺得悶熱嗎?」
錢二娘一直都恨不得把自己藏得看不見,哪知道突然竟被穆童點名,一驚之下懵里懵懂的回答:「回大長公主的話,妾不曾覺得熱。」
穆童揚起頭,傲然俯視孫芸:「你與錢二娘陪在末座,緊挨著門口。錢二娘比你衣裳厚實,比你身材豐腴,都不曾覺得熱。你穿得如此單薄,竟然還熱了?那你這火力倒是強盛得很,想來再多在冰水裡泡泡也無妨。來人,把她給本宮……」
孫芸嚇得緊忙爬向穆童:「大長公主饒命!妾的確是為了偶遇郎君才出來的!」
一個個口口聲聲叫楚江離「郎君」,然而哪個不知道這位到底什麼身份?不過是看破不說破,大家都留塊布遮著罷了。
穆童挑眉:「偶遇人之後呢?」她一指楚江離,「你要是規規矩矩的跟人隔著八丈遠,他會自己湊你跟前把你踢下去?你是太看不起他呢,還是太看得起自己呢?」
孫芸再不敢隱瞞:「妾經過郎君時摔了一跤,差點摔到郎君身上。」
之所以沒真的摔人懷裡去,自然是因為楚江離一腳把她踹飛了。
只是哪怕孫芸說得再遮遮掩掩,娘子們也都已經明白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了。
楚江離始終事不關己的站在一旁,由著穆童發揮。左右他腰帶還被穆童拽著,想走也走不了。
不過總有人會把注意力放在楚江離身上。賀瑾娘抿了下唇,對楚江離盈盈一拜:「方才妾誤會了郎君,還請郎君見諒。」
楚江離一個眼神都欠奉,冷著聲音開口:「孫氏意圖謀……」
穆童隱晦的踢了楚江離小腿一腳,緊截了話茬:「傳本宮意旨,孫氏行為不端,舉止不淑,妄行欺瞞,有意構陷,所行實為不齒,當罰二十棍,著家中好生教誨,禁足半年。」
真讓楚江離按個意圖謀刺的名頭,孫芸就得丟了小命,楚江離也要被當做小題大做的暴君。
穆童索性自己搶先給孫芸定了罪,讓孫芸受到懲罰也就罷了。
不過,穆童只顧了楚江離,倒是忽略了旁邊還拜著致歉的賀瑾娘。
楚江離則壓根沒把賀瑾娘當回事。
以至於賀瑾娘拜了有一會,才被穆童發現,又把人叫起:「賀大娘子性子真純,不知人心叵測。下回切記勿要偏聽偏信便罷了。」
賀瑾娘垂著頭,掩住表情:「多謝大長公主。」
穆童不在意賀瑾娘,卻在意楚江離。這人三番兩次幹的事,穆童還能不知道他到底要幹嘛?趕緊趁著娘子們還沒散,叫知南去門口再仔細查看一番。她自己則假裝隨意的跟娘子們東拉西扯的耗時間。<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