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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霜抱著小包袱,低著頭跟在秦晚後面,張了張嘴,好半天才開口,聲音小如蚊蠅:「對不起。」
秦晚回頭看了他一眼,說:「你不用對不起,我小爹要生了,我正愁找不到合適人照顧他。剛好你自己撞上來,以後你就是我家的長工了,那兩隻羊的錢就從你工錢里扣。」
余霜不可置信地抬起頭,隨後驚喜地跑到秦晚前面,對他說道:
「秦晚,你真是大好人。你放心,我在你家一定會好好幹活的。等阿煙叔生產後,我會伺候他月子,以後的小孩我也會幫忙帶,我告訴你,我可會帶小孩了,余金寶就是我從小帶大的。」
秦晚琢磨著「你真是大好人」這句話,似乎兩輩子以來都是第一次聽到,罵他的話常常聽,誇他的話真實不多。
「也是我小爹同情你,不然我可不會。」
「嗯,我知道,你們家都是大好人。」
他覺得以秦晚厭惡的樣子,不像是因為他後娘鬧騰就能服軟的人。
剩下的肯定就是阿煙叔說了什麼,他真的是一位非常好的哥兒阿叔。
余霜的膚色偏白,嬰兒肥的臉蛋配著圓圓的眼睛,長長的睫毛因哭過濕漉漉的。
此刻兩眼亮晶晶地看著自己,就像剛離巢需要人安撫的小奶狗。
秦晚的手指不知覺地摸索著幾下,他覺得他小爹的同情心似乎也還不錯。
這一天下來所有人都筋疲力盡,臨睡前,房間不夠了。
秦晚家房子總共四間,一間堂屋,一間秦晚的雙親住,一間廚房,還有一間就是秦晚住。
余霜連忙說:「我睡廚房柴火堆就可以了,在家的時候我也經常這樣睡的。」
阿煙有些為難的說:「那怎麼行。」
雖然他說就當請余霜當長工,但其實心裡已經把余霜當做兒夫郎了。
「今天也算是你們兩個的新婚之夜,霜哥兒睡廚房怕是不怎麼好。」
余霜紅暈爬上臉頰,不是說當長工嗎?怎麼就是新……新婚之夜了?
秦晚扶額,他就知道他小爹會把這件事當真。
「爹,您扶著小爹快去休息吧,有什麼事一定要叫我。」
看著兩人進屋後,秦晚對余霜說:
「跟我來吧。」
余霜摟緊小包袱,神情忐忑跟在後面。
於是他們的「新婚之夜」,在一個人睡床頭這邊,一個人睡床頭那邊度過。
秦晚不想睡柴火堆,讓余霜睡,他小爹肯定又要不好受。
那只能這樣,還好床特意做大了。
余霜雖然很不自在,但一天的精神耗損,剛粘床沒一會兒就睡著。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余霜就起床,利索的干起活來。
他先把院子掃乾淨,又把羊圈打掃一圈。
做完這些以後,天已經大亮,他回到廚房想做早飯,又拿不定秦晚家平時早上吃什麼。
秦晚醒來後腦袋昏沉,全身酸軟無力,心裡直道要完。
他這是重感冒了。
「秦晚,你醒了嗎?你家早上吃什麼?我煮粥行嗎?」
余霜實在拿不定主意,就想進來問問秦晚。見他一臉難受的躺在那,連忙問:「你怎麼了?」
秦晚摸著額頭,感覺應該沒發熱。
「我傷風了,麻煩你去請姚郎中來一下。」
「我……我知道了。」
余霜說完慌慌張張地跑出去,該不會是昨天救他引起的吧?
他可知道秦晚從小身體就不好的。
秦晚的病情來勢洶洶,姚郎中到後秦晚已經燒的迷糊了。
土郎中就是鄉下野大夫,家住隔壁姚家村,平時就用一些土方子看看輕微傷風、輕微外傷什麼的。
他來看了看,連忙擺手說:「我看不了我看不了,你們還是趕緊去鎮上請大夫吧。」
阿煙急的肚子一抽一抽疼,秦大壯圍著他團團轉。
余霜強迫自己不能急:「大壯叔你在家裡照顧好阿煙叔,我去請大夫。」
說完一抹眼淚,抬腿就跑向秦小福家,他要去借牛車。
秦家村前後兩排,秦晚家主後排最邊緣,與姚家村相鄰。
余霜和秦小福家都在前排,他焦急時不時抹淚的樣子,一路上被看著。
好事之人一打聽,不得了了,秦晚發燒昏過去了。
說著說著就成了,姚郎中說治不好了,秦晚家要準備後事了。
霜哥兒真是可憐,原以為跟了秦晚比跟了老禿頭好,沒想到秦晚和小時候一樣弱。
哎,這才剛過夜就要成了寡夫郎了。
可憐,實在可憐。
張春花聽到後心裡十分解恨,秦晚那小混蛋把她踹趴在地上,害她丟了好大的臉。死的好,越早死越好。
不過……
她兩眼一轉,轉身就向家跑去。
她要告訴她娘,余霜那個小賤人成寡夫郎了,是不是可以去秦晚家要回來,再賣一次,還有那個銀鐲子也要拿回來。
第5章
「大夫,怎麼樣?」
三人都是一臉緊張地看向大夫,余霜更是害怕的不知怎麼辦。
老大夫把完脈說:「沒什麼大事,就是凍著重傷風加上有些發熱,他底子本來就弱以後慢慢養著就行。」
秦大壯和阿煙鬆了口氣,余霜哇的一聲哭出來。
「對不起,都是因為救我他才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