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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擔心成真了,心裡又是內糾又是後悔,後娘說的沒錯,他就是個倒霉玩意,誰占誰倒霉。
阿煙見余霜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安慰道:「大夫剛剛說了,阿晚沒什麼事,你不要哭了。」
秦大壯也跟著說:「對對,阿晚從小身體就不好,以後慢慢養,沒事的。」
余霜擦掉眼淚,又向大夫說:「麻煩您給阿煙叔也看看,他肚子疼。」
阿煙連忙說:「不用不用,我現在不疼了。」
秦大壯忙不迭點頭:「要看,要看。」
大夫給阿煙看完後說:「情緒不要激動,其它沒什麼問題。」
余霜心裡鬆口氣的同時又忍不住問:「那他什麼時候能醒?只是傷風燒的也不厲害,怎麼會昏睡?」
大夫說:「底子差,一生病就比一般人嚴重些,吃完藥熱退的也慢些,不是要緊事。」
可秦晚一直第二天下午也沒醒,要不是熱都退了,呼吸也平穩了,余霜都要煎熬死了。
秦小福來看他:「你不要難過了,說到底還是我亂出主意。」
余霜眼眶紅紅地,他說話都帶著哭腔:「不是你的錯,你也是為了我好,而且也是我自己同意的。」
秦小福嘆氣:「我後來打聽過了,原來那天獵戶有事耽擱了,不然就是他救你,跟你成親的也就不會是病歪歪的秦晚。」
余霜:「一切都是命吧,那獵戶天天從淺灘那過,偏偏那天有事。」
剛有意識的秦晚:所以你倆那天在那是想碰瓷獵戶,結果那天因為自己去找獵戶有事,就這麼陰差陽錯碰瓷他了?
余霜說的沒錯,命,一切都是命。
余霜又打起精神來,說:「不過我已經十八了,再過兩年我就二十,到時候我就跟秦晚和離立單戶。」
秦小福一聽立馬難過地說道:「那日子過得有多難呀。」
余霜卻看的開:「那還能有嫁給老禿頭過的日子難嗎?」
秦小福一想也對:「你說的有道理。」
可一想又不對:「你為什麼要二十歲後跟秦晚和離?」
余霜:「因為朝廷規定,哥兒女子只有滿二十歲時,且是和離或是寡居才可以立單戶。」
秦小福:「我不是問這個,我是說你幹嘛要和秦晚和離?」
「哎呀~我可憐的兒婿啊,你怎麼這麼命苦啊~」
秦小福唰的一下站來,氣憤地說:「你這後娘是有毛病吧,怎麼跟哭喪似的。」
余霜冷下臉:「出去看看她又要鬧什麼么蛾子。」
秦三霞並沒有聽張春花的話昨天就來,她是打聽過的,只是普通的傷風而已。但到今天還沒醒,哪有傷風的人從昨天早到一直昏迷到第二天下午還不醒的。
肯定是秦大壯他們要求大夫瞞著的,平時哪個不是找姚郎中喝兩貼藥就好的,這次居然要去找鎮上的大夫看病,看來是好不了了。
「你亂嚎什麼?」
秦小福剛一出屋,就見秦三霞拿塊破布捂著眼睛,怎麼看怎麼像是來奔喪的。
晦氣!
余霜要氣死了:「你那是什麼樣子,你有毛病吧,哪個上別人家去是拿布捂眼睛、哭哭啼啼地?」
秦三霞拿開布料,瞪著余霜:「有你這麼跟長輩說話的嗎?我是聽說你夫婿不行了,關心你才來看看你,你倒好,沒大沒小的玩意。」
余霜氣地跺腳:「你才不行了,你和你兩個拖油瓶閨女都不行了。」
秦三霞看來余霜就是氣急敗壞,欲蓋彌彰,她冷笑著說:「你也別急著否認,行不行的大傢伙知道,秦晚從出生就帶著病弱,早死晚死都一樣,都活不久。」
接著她又諷刺道:「要不是你鬧著跳河,秦晚也不會救你,更不會挨凍。說不定還能多活幾年,就這他們還留著你,也不知道誰有毛病。」
這句話就像一把尖刀扎進余霜的胸口的軟肉里,將他所有的敏感神經全都攪合在一起。
「走,你給我走。」
秦三霞不耐煩地說:「你也跟我走,去把你那兩件破衣服收拾了。」
余霜:「我憑什麼跟你走?」
秦三霞也不知道想到什麼,突然笑了起來。
「我再給你找個夫婿,你放心,這次我一定給你找個身體健壯,還很年輕的漢子。」
說完還一副自己大度的樣子說:「這次的聘禮我也不多要,要多了你去了日子也不好過,就山腳下的獵戶。身強體壯,保證你滿意。」
原本還非常生氣的余霜和秦小福突然就卡殼了,兩人面面相覷,余霜甚至有些心虛。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趕緊回去吧,有這些心思還不如幫你閨女好好找個聘禮多的人家。兩個閨女,多要些你就發達了。」
秦三霞:「用不著你操心,趕緊去收拾東西。」
余霜諷刺地說:「我不去,你死了這條心,被你賣兩次還不夠,還想一直賣?」
秦三霞不認:「老禿頭的錢我都退給他了,怎麼就兩次?你不走,難不成還真想給秦晚守一輩子寡?」
余霜冷著臉,說道:「我樂意,三輩子都樂意。守寡也比被你賣來賣去的好。」
秦三霞不理解:「你怎麼那麼想不開,秦晚都活不久了,那獵戶身強體壯,又有一份射獵的手藝。哪不好了?」
「我覺得我還能活的更久些,所以我家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現在從我家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