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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色香味俱全,引誘著人們垂涎欲滴。
眾人眼冒精光,紛紛吞咽了一口唾液。
楚執和沈鏡的視線停留在菜上,沒有移動。
「砰!」
最前排已經有人撲了上去,甚至沒有用碗筷,直接上手爪,一副餓極了的模樣。
「我的!!!都是我的!!!」
那人不顧湯汁燙傷,將飯菜攬入懷裡。
其他人也不甘示弱,紛紛伸手去抓,甚至還有人拿了刀子,準備去威脅搶菜的人。
一場幾百人的混戰在所難免。
餐廳里頓時一片狼藉,哀嚎聲不絕於耳。
楚執眉頭微蹙,那些搶著吃飯的明顯都是在侵蝕區域待了一段時間的人,他們對於食物的貪婪讓他們根本無法控制住自己。
恐懼、絕望。
貪婪、暴食。
仇惡、憤怒。
源源不斷的情緒充斥著他們的心臟,讓他們慢慢變成被侵蝕的野獸。
「砰!」
忽地,
一隻酒杯重重落下,摔得粉碎。
「誰再敢碰食物,別怪我殺了他!」
一個渾厚的男子聲音從人群後方響起,他的聲音很平淡,卻蘊含著強烈的威懾性。
眾人嚇了一跳,轉頭看向人群外面。
而那些原本搶著食物的囚犯,連忙包裹住食物躲進角落裡。
只見一位穿著囚服,面容兇狠的中年男人,帶著一群小弟走了進來。
男子體格健壯魁梧,目光炯炯有神,身上帶著一股凌厲之勢,他站在那裡就給人一種壓迫感。
他的左手拿著破碎的酒杯,鋒利的玻璃碎片散發著森寒的光澤。
他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杯,眼眸深處閃過一抹嗜血的光芒。
周圍的人不自覺倒退了半步。
「你是誰?憑什麼不讓我們動食物?!」
有新人站了出來,質問道。
男人沒有回答,只是目光冰冷地掃過在座的每一個人,忽地嗤笑一聲,「原來是新來的,不懂規矩。」
男人說完,他手上的碎瓷片忽地飛起,朝新人射去。
「啊!!!」
一聲慘叫聲傳來,新人直接被射死,鮮血噴濺出來,染紅了地板,染紅了餐桌,也染紅了周圍人的衣袖。
周圍的人瞬間安靜下來,沒有人敢吭聲。
「那我就告訴你們,在垯弗塔立監獄,新人是沒資格吃飯的。」男人冷聲嘲諷地說道。
周圍寂靜無聲。
男人帶著小弟們緩步上前,眾人連忙識趣地離開桌子,將一桌子暴露在眼前。
只見那男子,在首位坐下,一旁的小弟迅速拿起美食美酒伺候著。
一連貫動作,嫻熟無比。
沈鏡若有所思地看了男人一會兒,眼眸漸漸眯了起來。
他放開楚執的手,拉住一名瘦弱的囚犯,小聲問道,「那人是誰啊?」
那囚犯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坐在正中央的男子,「你不知道?你也是新來的?」
他的語氣中充滿敬畏和害怕。
沈鏡點了點頭:「嗯哼。」
「他……他就是咱們這監獄裡的頭頭,據說連那些修女都不怕,神明都無法審判他的罪惡,他是整個監獄中最狠辣的人,沒有人敢惹他。」
他的聲音越來越小,像是生怕被男人聽見,他的身體也不自覺顫抖了起來。
楚執也看向那人,心底若有所思。
到底是神明不審判,還是故意放縱,讓整個監獄的情緒每時每刻達到頂峰。
沈鏡看著周圍噤若寒蟬的眾人,忽地一笑,「他每一餐都會這樣霸占嗎?」
他的笑容如同陽光般溫暖,卻莫名讓人遍體生寒。
「也不是……只要討好他,順著他的意……也能得到食物……」
他看著沈鏡,「但是順著他討好他,也不一定會得到食物……」
「哦?」沈鏡歪了歪頭,看向餐桌,只見已經有不少人上前跪地叩頭,討好著那個男人,而男人也很受用,時不時賞賜幾塊糕點。
有趣。
沈鏡勾了勾唇角,他的表情依舊天真無邪,看上去就好似鄰家的大男孩一般。
然而,那雙清澈乾淨的眼睛裡卻隱約透露著一股幽暗的氣息。
沈鏡看向男人,嘴角掛著淺笑:「你說,如果有人殺了他,會怎麼樣?」
男人聞言,身子猛地一僵。
「不……不知道……沒……沒有人能殺死他……」
他回過頭看著沈鏡那張純淨無瑕的臉,只感覺自己仿佛掉進了一個黑洞裡,無論自己往哪逃,都沒辦法逃脫。
「你看,這不……就有人坐不住了。」
沈鏡看著段灼抬手從餐桌上拿了個紅蘋果,一雙血紅肆意的眸子,仿佛隨時可以將人撕裂成碎片。
段灼拿著蘋果啃咬了一口,然後把蘋果丟在一旁,他拍了拍手,一臉囂張。
「我就是吃了,你能拿我怎麼樣?」
他拿起筷子,挑了幾塊乾淨的肉塞進嘴裡。
那人身後的小弟們瞬間驚呼,紛紛看向男子,但很快又低頭繼續為他布菜。
男人笑了笑,手中的刀叉插在三分熟的牛排里,眼中閃過一絲殘忍和陰沉,他端起酒杯,輕輕晃了晃,將猩紅的液體一飲而盡。
「那我現在就告訴你,恭喜你,第一天就吃上了斷頭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