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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在近期選出三名族內優秀者,與我一同前往南嶽國參加國宴,其餘的人留在族內守衛,防止他族侵犯淮月族。」
眾長老聞言,不禁面面相覷,卻也無可奈何。
楚執是他們一手栽培長大的,雖然年紀尚幼,但是天賦驚人,早已不在他們掌控之下。
如今楚執本身並無求娶翊族聖女之心。
他們又豈敢再提此事。
楚執放下茶杯,掃視了一圈兒,又繼續說道:「族中事宜就交予三長老全權處理,務必保證淮月族千年基業無憂。」
「是,族長。」
楚執點點頭,抬手揉了揉眉心,「我有些累了,你們退下吧。」
眾長老應是,紛紛行禮告辭。
楚執看著眾人離去的背影,眼神逐漸變得陰鬱起來。
他站起身,走到大祭司身邊,在他身邊的位置毫無形象地坐下,小聲抱怨道:「師父,他們成日讓我求娶那什麼翊族聖女你都不管管。」
大祭司聞言,目光清冷淡漠地看著楚執,語氣平靜無波,「成婚之事,我無法干涉,還有,不可再稱呼為師父,你忘了?」
「師父,我才多少歲啊?!十八歲!」
大祭司垂眸望著杯中的茶水,語氣平靜而淡然,「只有她能夠緩解你身上淮月族的詛咒。」
「可是,我都沒見過她。」楚執一把扯住大祭司的手臂,語氣委屈極了,「我不喜歡她。」
大祭司抬眸,那雙隱藏在面具之後的瞳孔,淡漠地看著楚執。
「若是見到了,你必然會喜歡上的,這是宿命。」
「胡說,我才不信什麼宿命不宿命,像我娘親嫁給我父親,也沒有改變父親的命運……」
大祭司聞言,放下茶杯,「慎言。」
「好好好,慎言慎行,我知道錯了。」楚執的眼底浮現一絲煩躁,「這世上難道就沒有其他解決辦法了嗎?」
大祭司垂下眼帘,看著楚執手腕上戴著的紅繩。
原本擁有十二顆珠子的紅繩上只剩下了一顆月牙白色的珠子。
這條紅線是他送給楚執的,用來抑制每月一次的錐心刺骨之痛,可是,楚執寧願硬生生地扛過去,也不願意將這顆珠子用掉。
他也是無可奈何,他的這個弟子,性格太過於偏執了些,不肯服輸,也不懂得妥協和低頭。
楚執看著大祭司沉默的模樣,頓時有些懊惱,「師父,連你也沒有辦法了嗎?」
「沒有。」
大祭司說著,唇角微微抿起。
「既然現在不願,那就不勉強。」
「以後也不願。」楚執撇嘴,忽地,似是想起什麼,楚執偏身靠近大祭司,低聲喚了一句。
「師父……」
大祭司聞言,抬起眸看向楚執。
楚執看著大祭司,眸中泛著一層氤氳霧氣。
他張了張嘴,半晌,才低喃出聲。
「師父,今晚幫我……」
大祭司的手指微微蜷縮,指尖的青筋暴露,卻又被他生生壓了回去。
「師父?」
「嗯。」大祭司的嗓音很低,聽不出喜怒哀樂,「去忙吧。」
楚執的臉上瞬間綻放出燦爛的笑容,伸手環上大祭司的脖頸,「謝謝師父~」
大祭司蹙了蹙眉,伸手拍拍楚執的脊背,示意他放手。
楚執有些不舍地鬆開手,然後慢慢朝外走去。
大祭司抬眸,望著那道離去的背影,眼神愈發深邃起來。
大祭司轉身走出去。
大殿之外,幾個長老已經等候許久,看到大祭司出來,連忙迎上前。
「大祭司。」
「大祭司。」
大祭司抬起眸,看向幾位長老,「何事?」
幾人面面相覷,為首的大長老,試探地開口問道,「族長他答應了嗎?」
大祭司沉吟片刻,開口道:「此時暫議,南嶽國的事情更為重要。」
說罷,大祭司轉身離開了宮殿。
待大祭司的身影消失在宮門之後,其中一個長老才開口道:「哎!這可如何是好?淮月族每一任族長都活不過三十,唯有翊族的聖女可以解除詛咒,如今他已經十八歲了,若再不考慮此事,咱們淮月族的未來,真的不知該託付到誰的身上……」
另一個長老皺眉,嘆息一聲,「罷了,也不急於一時,還是先辦正事吧。」
「可是……」
「別可是了,走吧。」
夜幕降臨,整個部落籠罩在漆黑一片當中,宛如一頭匍匐在黑暗中的野獸。
部落一側的寢殿燈火通明。
燭火搖曳生姿,隱隱水聲從裡面傳出來。
大祭司坐在外殿,垂眸看著自己的茶杯,目光沉寂而幽遠。
突然,水聲停了下來,房門打開,一襲紅衣翩躚而出,正是楚執。
楚執頂著濕漉漉的長髮,一步步走向軟塌。
大祭司抬眸,看著眼前的少年,面具下的眸光閃了閃。
楚執走到軟榻前,坐下,伸手端起茶杯,輕輕吹著上面漂浮的熱氣。
他的眼底閃爍著明亮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師父,我已經準備好了。」
楚執將杯中的茶飲盡,然後將空杯放在一旁。
「師父?」
大祭司回過神,緩緩起身了來到軟榻前,垂眸看著楚執,「確定不用寒珠?這次會比以往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