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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動用能力,將沾在對方衣角上的雪水凝結成顆顆水珠,然後隨意地丟在了路邊。
雪白的衣角再次變得如雲般,仿佛世間一切髒污都無法沾染在他的衣角一般。
水滴的小動作自然沒有躲開雲棲遲的眼,只不過他只是揚起了嘴角笑了笑。和之前裝出來的乖巧笑容以及冷笑不同,這個笑很柔軟,發自內心的溫柔。
「做的很好。」雲棲遲拉長了聲音,似笑非笑地說道。
「獎勵?」
「你還想要獎勵?」
雲棲遲故作吃驚地挑起眉:「這不是你該做的嗎?竟然還想要獎勵。」
「小孩子。」
「嘖。」雲棲遲雖然是在說著不滿的話,但眼底帶笑,「知道了,會給你的。」
他說完之後就不再提及這件事情了,到廚房隨意喝了一碗粥就出了門。
城裡大部分已經恢復到了和之前差不多的樣子了,只是人有些少,看起來有些冷清罷了。
路邊的攤販也開始出攤了,雲棲遲大致上掃了一眼,發現了一個好玩的東西。
似乎是荒北的特色,胡楊木雕刻而成的狼,栩栩如生,自帶了一種瑰麗奇特和神秘。
雲棲遲想到了一個人,於是過去拿起來了一個木雕,隨口問道:「這個木雕怎麼賣?」
「殿下萬安。」擺攤的老婦人認識雲棲遲,先是感激不盡地行了一個並不標準的禮,然後才回答,「不要錢,您喜歡拿去便是。」
「不必。」雲棲遲輕笑一聲,把一錠碎銀放在了攤子上,挑了兩個木雕就離開了。
老婦人看著抵得上她一年花銷的碎銀,感激涕零地看著雲棲遲遠去的背影。
過幾天謝世客他們就來了,雲棲遲計劃的事情逐漸步入了正軌。他原本想吊著許少幽玩上一陣子,只不過對方似乎嫌自己命太長。
雲棲遲手裡拿著兩個木雕回了郡守府,看上去就和一個出門玩耍的小少爺一般。
「信已經到了皇帝手上,從京城來的官員後天就會到達荒北,跟在他們暗處的是護龍衛。」
獨吟把打探到的消息稟告給了雲棲遲:「大概會在主子返程的時候動手。」
雲棲遲把木雕放在桌子上,頭也不抬:「有多少人?」
「十幾人左右。」獨吟說了一個大概的數,然後解釋道,「對方的身法和武功都是皇家暗自培養的,屬下並未與他們對過手。」
獨吟之前是水行時的人,之前一直在國師府待著。儘管武功高強,但一直沒有出手的機會。
而護龍衛是自開國之際就成立的影衛隊,一直保護皇帝的人身安全,武功自然不低。
雲棲遲指尖敲擊著桌面,看樣子並不著急。畢竟有一個奇異的水滴在,哪怕是幾十個人也不用他擔心。
這件事他並沒有告訴獨吟,只是讓對方放心:「不會有事的,你還像往常一般,我不出聲的話就不必出來。」
「是。」
獨吟也不多問,稟告完事情之後就再次隱藏在了暗處。
時間轉瞬即逝,謝世客他們準時到達了荒北,第一時間見了雲棲遲和顧盡時。
「謝大人還真是儀表堂堂。」顧盡時微微頷首,「恭喜謝大人了。」
謝世客不卑不亢地頷首:「能為陛下分憂是臣分內之事。」
有不少人覺得謝世客還不如待在京城,畢竟京城的七品小官可比荒北的四品官要過的好。
只不過謝世客聽到這些話之後只是淺淺一笑:「陛下相信我,我定會全力以赴。」
這番話傳到了皇帝耳中,畢竟是他的人,一路提拔上來,聽見這番話後打消了不少疑慮。
顧盡時只是笑了笑,對方看起來對皇上忠心耿耿,他恐怕是挖不動了。
「臣就在此恭送顧將軍和殿下了。」
謝世客附身行了一禮,然後就目送著他們一隊人浩浩蕩蕩地離開荒北。
城中的百姓得知了這個消息,夾道相送,高喊著顧盡時和雲棲遲,似是在不忍分別一般。
雲棲遲挑開窗簾,意外發現顧盡時正騎馬和自己並行。
他垂眸一笑,然後抬眸看向了遠處的百姓。從顧盡時的角度來看,他是在看那些對他們感激不盡的百姓。
站在城牆之上的謝世客一身雪青長衫,面容平凡。他和一雙水靈靈的杏眼對上,然後淺笑著微微頷首。
雲棲遲輕笑一聲,放下了窗簾,阻擋了外面探究的目光和喧鬧的聲音。
和來時不一樣,現在沒幾個人敢輕視坐在馬車之中的雲棲遲。
他們再次經過枯木林,雪還沒化,厚厚的一層鋪在地上。今天出了太陽,白花花的,陽光照射在雪面上反射出一道道刺眼的光線。
雲棲遲聽到了車輪碾壓雪層的聲音,於是挑起窗簾往外看了一眼,正好被前面雪地反射的光線閃了一下。
鏘然一聲,似乎有刀劍出鞘。和之前如出一轍的場景,只不過這次不是流民,而是渾身殺意迸發的殺手。
他們一身白色勁裝,和雪地幾乎融為一體,怪不得剛才沒人發現。再加上雪地反光,更為他們的躲藏提供了有利的條件。
「小心!」
跟在雲棲遲馬車旁邊的顧盡時抿了一下唇。他已經知道這些人是誰派來的了,於是握緊了手裡的長劍,飛身一躍離開了雲棲遲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