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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惱人的老鼠一個個地或慘死或淪為階下囚。
但每當有人向荒山上的那個病秧子下手的時候,總會有一個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毫不留情地把他們斬殺在劍下。
而自男子身後走出來的江念歸臉色蒼白,嘴角帶著一抹殘忍的笑。
「扔到後山去餵狼。」
2.
一直跟在身邊不為外人所知的暗衛到死也不忘把自己主人的屍骨攬進懷裡。覺醒之後的江念歸滿臉病弱,蔥白帶著冷香的指尖輕輕滑過對方蒼白布滿了傷痕的肌膚。
「忠於我,服從我。這才是聽話的好狗狗。」
伴隨著誘惑聲音的時層層疊疊青衣下的單薄身骨。
沉默寡言只知道命令的暗衛這才知道,原來外表病弱清冷的主人,也會雙眸含淚兩眼通紅。
3.
十一發現自己主人突然變了,不再對他非打即罵,反而是言笑晏晏地低下了那顆高貴的頭顱。
蒼白的臉色似雪,唇珠飽滿的唇嫣紅似血,像極了話本里食人精氣的妖怪。
主人無情似有情地攀附著他,眉梢眼角流轉著誘惑。
「他們說你是我最忠心的狗?嗯?」
十一虔誠地俯下身:「屬下為您,至死不渝。」
第19章 十九滴水
雲棲遲想的沒錯, 昨天晚上他被國師接著並且留宿在國師府的消息早就被雲漸燃知道了。
對方說不定也在時時刻刻盯著他,他剛下馬車就被候了很久的太監給請到了御書房。
看來這次不是像往常那樣輕輕鬆鬆的套話了。
雲棲遲臉上帶笑, 心裡冷笑一聲。
雲漸燃臉色不太好, 儘管他在看見雲棲遲進來的第一瞬間就擺出來了擔心的表情,但變換的那一瞬間還是被雲棲遲敏銳地察覺到了。
「父皇。」雲棲遲輕聲請安,等到被賜座之後才裝作疑惑地問道, 「父皇喊我來是有什麼事嗎?」
御書房裡點了龍涎香,這種名貴的香料在雲棲遲聞起來還不如國師府上不知名的香料好聞。
雲漸燃:「沒什麼事情,就是你一夜未歸,朕有些擔憂罷了。」
他一邊說著, 一邊擺手讓一旁的奉茶宮女給他斟茶。
「現在看到你平安無事,朕也就放心了。」
若不是雲棲遲知道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恐怕都要被他現在這副慈父的樣子給騙了過去。
「多謝父皇擔憂, 是兒臣考慮不周,竟然讓父皇如此擔心。」
雲棲遲面露歉意,眉宇間全是懊惱:「兒臣也沒想到, 等準備告訴父皇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他語氣很真摯, 眼睛裡同樣寫滿了愧疚, 可憐兮兮的樣子看起來讓人不忍心呵斥他。
雲漸燃面不改色,只是搖了搖頭:「朕昨晚聽到你受傷的消息可是被嚇得不輕,現在怎麼樣?傷口還疼嗎?」
「已經不疼了。」
雲棲遲嘴角微微上揚,是最常見的乖巧笑容。其實, 如果對方不提及這件事情, 他估計都忘了昨天他受了傷。
雖然自己下手的時候注意著,但也不至於一點兒感覺也沒有。想起來昨天把手伸進自己衣衫深處的水行時, 雲棲遲的眸光一閃。
是他嗎?
「哎, 你沒事就好。」雲漸燃看客套的差不多了, 總算是開始了正式的話題。
「朕聽說你昨晚留宿在國師府?哪裡不比皇宮,你做錯了什麼朕還可以給你兜底。」
雲漸燃轉動著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國師這人不好相處,朕也是擔心你不小心惹到了他。」
「多謝父皇擔憂。」雲棲遲抿唇一笑,輕聲說道,「兒臣知道分寸的,而且……」
他抬眸看了一眼面色嚴肅的雲漸燃,低下頭語氣有些羞澀:「國師對我很好,遠沒有外面說的那麼凶。」
聽完他的這番話,雲漸燃已經有所察覺,更加確定了原本的猜想。
自己也不是沒有見過國師,但對方那副高冷的模樣,看向他的眼神都是毫無感情波動的。
真的會如老七說的那樣嗎?
雲漸燃有些不太相信,但現在和國師關係還算密切的也只有他一個人。而且還是國師主動維持他們之間的關係。
若說國師沒有什麼目的,雲漸燃一定不相信。但他看著眼前明顯太過天真的雲棲遲,有些不太明白國師究竟看上了對方什麼。
一張漂亮出眾的臉嗎?
似乎可以猜到雲漸燃在想什麼的雲棲遲在心裡嗤笑一聲,對於來自上位者探尋的目光無動於衷。
他笑得無懈可擊,低眉垂首地樣子再溫順不過了。
「你心裡清楚就好。」
雲漸燃搖搖頭,輕嘆一聲:「你的兄弟姐妹之間,朕最擔心你了。哪怕國師對你再怎麼溫和,你也不要恃寵而驕。」
「兒臣知道。」雲棲遲點點頭,很是認真地說道,「絕對不會讓國師討厭的。」
「那樣就好,你回去吧,朕一會兒讓李太醫去給你看看。」雲漸燃笑得溫和,「放心吧,有朕在。」
雲棲遲笑得點點頭,和雲漸燃一樣,看起來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樣。
等出了御書房之後,他臉上的笑才微微消散了一些,嘴角只是習慣性地上揚著。
或許是因為水行時的地位太高,和一國之運緊密相連著,哪怕雲漸燃心裡打著什麼算盤,現在也不敢有什麼輕易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