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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少幽冷冷地扯了一下嘴角,低下眉眼,輕聲說道。
「現在就去查。」
扔下這句話之後,雲棲遲就走近了郡守府。身後跟著的一些人被顧盡時吩咐著清掃了一下略有些荒蕪的府邸。
但云棲遲進了正廳, 並沒有選擇坐在主位,而是略側過頭, 看著身後跟過來的顧盡時:「接下來就靠顧將軍了, 請。」
「殿下剛才那副盛氣凌人的樣子,臣還以為您要親手操勞接下來的所有事務呢。」
顧盡時身邊的副將半笑不笑地說道,話里話外彰顯著對雲棲遲的不滿。
「顧將軍用兵如神, 接下來抵禦外敵的事情自然是交給他了。」雲棲遲拍了拍身上的灰塵, 微微一笑, 「父皇既然交給了我處理事務的權力,那我一定要好好用了。」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七皇子是出了名的軟弱無能。副將看著眼前風姿傲骨的樣子,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還真是不可以輕信謠言。副將心裡這般想道, 被反問了一番之後就不再質問了, 儘管還是不相信雲棲遲可以勝任這個工作。
顧盡時眸光閃爍,聽了雲棲遲的話後就率先走到了主位坐下:「去喊他們進來商議。」
將軍都沒有多說什麼, 哪怕副將心裡再怎麼不滿, 也只好出去喊人。
「我對軍事一竅不通, 就先離開了。」雲棲遲說道。
「殿下還真是深藏不露。」
顧盡時看著他,突然開口這麼說道。
「嗯?」雲棲遲聽完之後輕笑出聲,「何以見得?」
顧盡時輕扯嘴角:「不知道殿下怎麼不繼續假扮懵懂無知了?剛才那副樣子,還真是把我嚇了一跳。」
「是嗎?」雲棲遲背著光,門外白花花的陽光傾瀉而下,映出了空氣中紛飛的微塵,在他身邊圍繞著飛舞。
正廳里只有他們兩個人,雲棲遲說完之後,對方並沒有回答他,只是緊抿著唇凝視著他,臉上的表情,活似被情人背叛了的痴情人。
雲棲遲有些想笑,顧盡時這副樣子不知道是在做給誰看,他們又沒什麼關係,自己憑什麼給他解釋?
這麼想著,雲棲遲也表達出來了:「顧將軍是以什麼身份這麼問我的呢?」
他一如往常那般溫和地笑著,只是說出來的話並沒有往日裡那麼好聽。
顧盡時被他問得一愣,仔細思索了一番,竟然找不到一個好的理由來回答對方。
「我……」
他開口,想要說些什麼,但被喊來的副將和其他人已經進來了,硬生生地打斷了顧盡時。
「人已經來了,那我就下離開了。」雲棲遲挑眉,笑了一聲,「辛苦各位了,等回京之後,我定會向父皇給諸位好言。」
他說完之後就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走出了正廳,雪白的衣角掠過了半掩著的房門,不免沾上了一些灰塵。
「真討人喜歡。」
無機質的聲音在腦海里響起,是水滴一貫的語氣,平淡如水,沒有絲毫地起伏。
雲棲遲拍去身上沾的灰塵,頭也不抬地反問:「你又在瞎想什麼東西?」
「沒有。」
水滴:「他看向你的眼神,我很熟悉。」
「哦?怎麼個熟悉法?」
「因為……」
水滴下意識地回答道,但話剛出口就意識到了不對勁,連忙止住了。
「嘖。」
雲棲遲發出一道不滿的聲音:「話別說一半。」
他不太喜歡那種話說到一半就不說了的,讓別人好奇起來之後就不解答,很煩人。
水滴纏在雲棲遲的手腕上,在對方柔軟敏感的手腕內側摩挲著:「現在還不能告訴你。」
雲棲遲停下來了步伐,看著已經枯死的殘花,好奇地問道:「為什麼?」
「因為我自己還沒弄清楚。」
那道向來平穩生冷的聲音難得地沉默了片刻,就連語氣都能聽出來一絲不確定。
雲棲遲笑彎了漂亮的眼睛:「是嗎?那我等著你告訴我答案。」
他並沒有把水滴這番話放在心裡,覺得一團水沒什麼想法。但另一個主角卻格外認真地回答了他。
「我會的。」
雲棲遲這邊氣氛輕鬆,但正廳里卻是一片沉默。
「所以,你的意思是要和他們議和?」
坐在主位的顧盡時盯著下位的一個副將,語氣平淡,聽不出是否在生氣。
提出來意見的副將猶豫地說道:「畢竟對方只是想要一些糧食,給他們便是,不費一兵一卒。」
顧盡時沒說話,輕輕扣響了一旁的桌案。
萬萬沒想到,就這麼一個建議還有人認同,覺得與其和對方打一場,不如拿出一些糧食給他們。
有人贊同,自然也有人反對。認為北漠國的人既然敢搶奪他們一次,自然也敢搶第二次,送東西議和這個行為無疑是代表自己怕他們。
「我不贊同!」
另一位留著絡腮鬍的副將拍案而起,怒視著第一個提出來了這個意見的副將。
「這不是助長了北漠他們的氣焰?老子才不這麼憋屈,把他們直接打回去!」
持不同想法的兩幫人吵了起來,坐在主位的顧盡時眉頭緊蹙,冷眼看著眼前這副有些混亂的場景。
「砰」的一聲巨響,瞬間壓下來了他們的吵鬧聲,一個個爭得臉紅脖子粗的副將頃刻間就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