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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對方說的話,雲棲遲反應了過來。
「所以凝晚一開始是安插在皇上身邊的眼線,陰差陽錯地派給了我。後來被他真正的主子發現了,監視的對象便換成了我?」
「嗯。」水行時微微頷首,「你倒也沒那麼笨。」
「哼,那國師大人大人又因為什麼事來我這裡?總不能是專門為了來嘲笑我愚笨吧?」
雲棲遲微抬著下巴,語氣不善地說道。現在這個樣子看起來倒像是趾高氣昂的貓似的。
被他這個態度對待,水行時到也沒有生氣:「沒什麼要緊的事,只是來看你有沒有考慮好。」
原本盛氣凌人的雲棲遲瞬間蔫兒了下去,就像是被放了氣的氣球一般。
「這才一個晚上,哪有這麼快就想好?」他小聲說著,然後側過頭移開了視線。
看著不敢和自己對視的雲棲遲,水行時挑了一下眉,反問道:「這就快了嗎?時間已經不短了,你難道還沒有想好?」
「沒有。」雲棲遲理直氣壯地快速回答道,「你不是說了要給我時間嗎?」
「這難道不是給了?」
水行時欺身壓了過去,成功地將嘴硬的雲棲遲壓在了身下。
兩個人的距離突然變得很近,呼吸相互交纏著,一道熾熱急促,一道平緩微涼。
雲棲遲的眼神四處飄散著,什麼都看,就是不看壓在他身上的水行時。
「那你現在想吧,我在這裡等著。」
「你!」
雲棲遲總算直視著對方了,剛開口就愣住了。
這個距離太近了,只要張嘴之後再湊近一點,就可以和水行時形狀較好的薄唇接觸上。
「怎麼不說了?」水行時的長髮從肩頭滑落,水藍色的髮絲透著陽光呈現出一種澄淨的水色,絲絲縷縷地垂著,宛如一道密不透風的牢籠。
陽光被對方的髮絲分割得細碎,碎片似的陽光在雲棲遲的臉上晃蕩著,如同午後被陽光照耀著的水面因風泛起層層波瀾。
「你先起來。」
雲棲遲耳根和臉頰滾燙,他覺得自己現在已經臉紅了,但偏偏冷著一張臉故作鎮靜地說道:「你太沉了,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聽完他的話之後,水行時勾起唇角意味不明,然後短促地哼笑了一聲。
就當雲棲遲覺得他還要更進一步的時候,他反而拉開了兩個人現在親密無間的距離,規規矩矩地坐在了旁邊。
雲棲遲整個人都躺在軟榻上,白皙的臉泛著一層嬌嫩的粉色,看上去就像是一顆水蜜桃。
他遲遲地沒有坐起來,就這麼躺在榻上仰視著一旁的水行時,磨牙磨了半天也只憋出來了一句像是在撒嬌的話:
「過分。」
水行時瞥了他一眼,似乎是害怕對方惱羞成怒,沒有再繼續逗下去:「還不起來?要在這裡睡覺?」
然後一邊說著,一邊伸出手把躺在軟榻上攤成了一張餅似的雲棲遲拉了起來。
「剛剛在逗你。」他抬手揉了一下對方飽滿的唇珠,語氣些許柔和,「會等著你的。」
這句話有些曖昧,再加上現在的距離有些近,水行時仿佛是在他耳邊說似的。
雲棲遲眨了眨眼,覺得一直在跳動著的心臟有些脹,被打了氣的氣球一般。
好奇怪,他該不會是有心臟病吧?怎麼有些喘不過氣來?
明顯在愣神的雲棲遲胡思亂想著,並沒有發現水行時看一下他的眼神幽暗異常。
「我……我要睡覺了!」雲棲遲連忙轉移了話題,然後伸手推搡著坐在他旁邊的水行時,「你快點走吧!」
「這就趕我走了?」
水行時語氣似乎有些不滿,他上下打量了雲棲遲一番:「原來你害羞了。」
「我沒有。」
「你的臉很紅。」
「被太陽照的。」雲棲遲惱羞成怒,然後猛地站起身往床邊走,似乎是準備把水行時晾在這裡。
他兀自走到床上躺下,掀開被子側過身就閉上了眼睛睡覺,一副要把另一個人當空氣的樣子。
但沒過多久,被冷落的那個人便輕車熟路地走過來翻上了床,然後掀起對方的被子蓋在了自己的身上。
雲棲遲深吸了一口氣,他睜開眼轉過身想要和對方繼續爭論,但剛轉過身就撞入了一雙深邃的藍色大海之中。
水行時就側躺在他的旁邊,正專注地看著他。
那雙水藍色的眼眸透亮如同琉璃,平日裡像是浸在了冰水之中冷漠淡然,但此刻卻有些幽暗,莫名地帶著侵略性。
水行時乾脆伸出手將雲棲遲攬在了自己懷裡,他身上那股清冽的冷香便緊緊地包裹住了對方。
他抬手在雲棲遲背上輕輕拍著,聲音低沉:「睡吧。」
雲棲遲瞬間啞口無言,圓睜著一雙漂亮的眼睛看了水行時半天,終於妥協地閉上了眼睛。
他額頭抵在對方胸口,隔著幾層單薄的衣料能夠清晰地感覺到水行時結實有力的肌肉。
他們兩個很久沒有同塌而眠了,雲棲遲還以為自己會不適應,但沒想到在水行時的輕拍、以及熟悉的冷香之中很快地就睡了過去。
聽著旁邊逐漸平緩下來的呼吸聲,水行時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然後把胳膊搭在了雲棲遲凹下去的側腰處。
他看著熟睡中的人,冷漠的眼神變得深沉,整個人散發著一股危險的氣息。剛才的縱容、釋然像是一層偽裝,在獵物放鬆警惕的情況下才將自己的攻擊性顯露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