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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刀並不深,他找准了地方,只是看起來有些嚴重,身上的血也只是被他胡亂塗的。
雲棲遲垂眸,雖然還在發燒,但他眼底一片清明,已經開始思索怎麼樣一步步地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了。
今天的天氣很好,陽光明媚,驅趕了一些寒冷。和那個破舊的小院子不同,這裡裝潢華貴,每一處看起來都很精美。
房間裡點著上好的銀絲炭,全然不似外面的寒冷。
雲棲遲有些百無聊賴,下午的祈福他並不用去。於是只好伸出食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戳弄著手腕上的水鐲子。
從昨天睡覺後到現在,這團水一直乖巧地一動不動,仿佛昨天沐浴時的動靜是他在做夢一般。
這團水被戳得有些生氣,於是速度很快地順著雲棲遲的手臂往上爬。
划過雪白的手臂,途徑宛如天鵝般的脖頸,然後絲毫不見外地停在了少年有了血色的唇瓣上。
雲棲遲一動不動,眼神不變,縱容這團水慢悠悠地撬開自己的唇齒。
水沒有味道,溫度有些低,和滾燙的口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嗅到了冰雪的氣息,一種冷冽清冷的味道。
雲棲遲輕挑了一下眉梢,含著水抿了一下唇,還是沒有嘗到什麼味道。但聞到的味道很好聞,讓人忍不住想要嘗一下。
這團水也沒有想到他會突然做出這麼一個動作,於是更加變本加厲。
水流深入喉嚨,觸及懸掛著的小東西後還惡趣味地扯了一下。
雲棲遲皺著眉,下意識地吞咽,然後就把一小部分的水給吞了下去。
「???!!!」
作者有話要說:
第4章 四滴水(捉蟲)
雲棲遲瞳孔微縮,連忙伸出手把還在往裡鑽的水給扯了出來,皺著眉問道:「你不是有意識嗎?怎麼還會被咽下去?」
無機質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儘管聽不出它的聲線,但也能聽出來帶著的縱容:「你生病了,我故意的。」
雲棲遲被它這番話噎了一下,想說的話瞬間被哽在了喉際。
過了一會兒,他才冷漠地問道:「你可以治病?」
雲棲遲眼睛微眯,纖長濃密的眼睫順勢顫動。他這麼問是因為感覺到了渾身的難受如同潮水般退去,原本昏昏沉沉的大腦瞬間清醒。
「嗯。」
水鐲子很矜持地應了一聲,然後繼續往他唇縫去,不停地戳著,躍躍欲試。
雲棲遲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主動張開嘴。潔白如雪的貝齒一晃而過,透過清澈見底的水流,清晰地看見了口腔里很是配合的舌尖。
隨著水滑向喉嚨,雲棲遲閉上了眼睛。卷翹如同蝶翼的眼睫不停地顫抖著,眼尾漸漸地泛出水光。
但幾滴眼淚並沒有順著稜角分明的臉部線條滑落,反而是停留在眼尾,像是有生命般不斷摩挲著白皙的皮膚。
原來它還可以控制其他的水。
急促呼吸的雲棲遲下意識地想到,大腦沒有清醒多久,又陷入了一片昏沉。
身上的單衣被水流浸濕,分明可以不讓衣服浸水,但對方卻惡趣味地將雲棲遲身上的衣物全部用水浸透。
房間裡燃著三個炭盆,溫度不冷,甚至說有些熱了。
雲棲遲眼尾泛紅,被子被他掀開扔到了一旁。身上單薄的寢衣被水打濕,緊緊地貼在了肌膚上,清晰可見地勾勒出了曲線。
水聲在耳邊響起,他下意識地喝水,但水卻全部灑在了胸口,順著下頜流在了兩點粉紅。
雲棲遲半睜開眼睛,眼球上蒙著一層淚水,這層薄薄的淚水卻不肯離開眼眶,一下又一下地摩擦著眼球,引起一陣酥麻。
他因為這個有些害怕影響眼睛,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卻忘了眼淚會不停地流出,然後全部停留在眼眶裡。
少年抬手,纖細白皙的手指像是用白玉做出的一般,看起來很適合放在手心裡把玩。
滾燙的身體陷入水中,濕透了的衣服飄了起來,留出來了不少的縫隙,讓水流更容易進出了。
雲棲遲提心弔膽,大腦突然「轟」的一聲,像是有一個巨大的煙花在腦海中炸開,不僅聲勢浩大,還炸得他兩眼發黑,大腦一片空白。
水流迅速收回,少年被水打濕的衣服也瞬間乾燥不見一滴濕意。甚至連流出的淚水和其他的液體一併被水控制著收回。
推門聲在一切完成之後響起,僅差一秒,雲棲遲渾身是水的狼狽模樣就被人看見了。
但他現在這副樣子也好不到哪裡去,衣衫有些凌亂,胸口的衣服大開,露出來了瓷白透著粉紅的胸口。長發凌亂堆積在臉側,襯得他面白如雪。
好在他受了風寒,進來的人以為他還在病中,倒也沒有心生疑慮。
「七殿下,奴婢凝晚,是陛下讓奴婢來伺候你的。」
凝晚走到距離床榻兩米遠的位置停下,垂首說道。
「嗯,我知道了。」
沙啞的聲音響起,莫名有些軟綿綿的,尾音微微上挑,有些勾人。
凝晚不知道為什麼,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起七皇子剛才躺在床上衣衫不整,面色緋紅的樣子。
「殿下風寒還未好,還是不要掀被子了,出了汗會好的快一些。」
她抿了一下唇,臉上浮現出一抹紅。
雲棲遲抬眸看向低著頭的凝晚,放柔了聲音:「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