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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棲遲回到風致殿,吩咐凝晚不要讓人打擾他,並且將一會兒要來給他看傷口的李太醫也阻擋在外。
「我已經在國師府看過了,國師大人親自為我包紮的傷口。」他倚在門前,白皙的臉在陽光下透明一般,「你這麼說就行了。」
他苦惱地皺著眉:「我太討厭太醫了,看到他們總是能想起來一些不好的經過。」
不得不說,雲棲遲很擅長利用自己的外貌優勢,垂首蹙眉的樣子我見猶憐。
凝晚喟嘆一聲,連忙答應了他,還讓下人先把一些吃食給他準備好放在了寢殿中。
雲棲遲關上門,笑容倏地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淡的樣子。
他快步走到窗邊桌子上放著的銅鏡邊,腰間纏著的水藍色晶石發鏈和重新掛在腰間的玉牌相互碰撞,發出宛如樂器一般的聲音。
觸感微涼的水藍色衣領被修長白皙如玉的手指撥開,然後用力向下拉開。
如凝脂白玉一般的肌膚映在朦朦朧朧的銅鏡中,上面光滑細膩,根本看不見一丁點兒受過傷的樣子。
雲棲遲面色冷靜,確定完之後就把衣服穿好仔仔細細地把身上的痕跡給遮了起來。
怪不得他回到國師府之後就遺忘了自己受傷的事情,看來國師也並不是表面上看起來的冷漠無情。
儘管對方給他療傷帶著說不明的意味。
寢殿上的炭盆剛剛點上,溫度還沒有完全的升起,以至於空蕩的大殿上溫度很低,惹得雲棲遲打了一個寒顫。
他走到衣櫃前打開挑了一件熟悉的白衣,然後把身上的衣服給換了下來。
不知為什麼,他總覺得對方的氣息殘留在他身上,哪怕是把衣服換了這個感覺也縈繞在身上。
「真是讓人不爽啊。」
清亮的少年音帶著淡淡的譏諷,放在身上用來彰顯身份的玉牌和腰鏈被他解下來隨意放在了一邊。
還不知道他英明神武的父皇是怎麼處置許少幽和他的叔父的。
雖然昨天的事情看起來許少幽也是被害者,但對方多多少少也會受到一些影響。
雲棲遲揉了揉額角,乾脆坐在書桌前開始研墨。淺淡墨香沾在了指尖上,鋒利的字跡逐漸顯現在雪白的宣紙上。
一些重要的劇情點一個不落地被寫在了紙上,隨後雲棲遲又把這些劇情按照事情遠近排序了一遍,並在旁邊註上了地點。
因為他提前打亂了一些劇情,現在劇情大致的走向並沒有改變,依據原著劇情還是能夠提前得知一些事情的。
比如……災民進京。
這個劇情點是許少幽大放異彩的重要節點,完美處理好了難民事件的許少幽一躍成為戶部郎中。
從一個無實權的探花郎到從六品的戶部郎中,許少幽總算是打破了一點被自己叔父控制的局面。
現在因為雲棲遲的插手,許林楓估計會被貶去官職,這對不方便出手的許少幽來說可謂是久旱逢甘霖。
想到這裡,雲棲遲不滿地輕嘖一聲,許久沒有落筆,一團墨跡滴在了紙面,眨眼之間就暈染開來。
他現在只是憑藉著國師的青睞才可以在這個如同大染缸的官場上被人記住姓名。不過這樣也有不少好處,至少做一些事情不會被高度關注。
已經決定好事情的雲棲遲放下筆,拎著寫滿了字跡的宣紙放在腳邊的炭盆上。火星瞬間侵占了紙張,幾息之間就成了灰燼。
是什麼做出一點讓他們驚訝的事情了。
雲棲遲向後靠在椅背上,腿輕翹著,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漂亮清澈的眼中閃過一抹算計和狡黠。
他剛回宮沒多久,太子云西辭和三皇子云落鞍就親自來了風致殿一趟,不過無一例外,都被凝晚禮貌且恭敬地過擋在了外面。
房間裡的雲棲遲斜倚在美人榻上衣衫輕薄,就那麼面帶笑意地聽著殿外的說話聲。
「既然如此,那我就改日再來。」
這是雲落鞍的聲音,對方臨走前似乎還留下來了一些藥膏。
「七弟從國師府回來之後果然有些不一樣。」
雲西辭並沒有像雲落鞍那般離開的果決,他面帶笑意,話里夾槍帶棒。
「這是一些藥材,別忘了給七弟補補身子,不過只在國師府待了一夜,這樣就受不了了。」
凝晚眉頭稍皺,作為之前在皇帝身邊察言觀色的人,她自然聽出來了雲西辭話里的意思。
「太子殿下請回吧,我家主子昨晚受了傷,被驚嚇之後還沒緩過來。」
「既然如此,那本宮就改日再來。」
等人多離開之後,凝晚才敲響了緊閉著的雕花檀木大門。
「殿下,已經都走了。」
雲棲遲單手拖著腦袋,一副慵懶的樣子。他聲音中帶著笑意和虛弱:「麻煩你了。」
「為殿下分憂是凝晚的福氣。」
雲棲遲無聲輕笑一聲,眼底的一片暗色看得人渾身發冷。
蔥白漂亮的指尖輕輕地敲著桌沿,讓人忍不住心跳和這個敲擊的聲音逐漸趨同。
漂亮的玫瑰帶著刺,一如那些表面看起來美麗的東西總是遍布著陷阱一般。
雲棲遲兔子般溫順的外表下是花紋艷麗的毒蛇,死死地等待著一個完美的時機,然後纏上去,直至把獵物絞死。
在送走了雲西辭和雲落鞍之後,風致殿迎來了一個風度翩翩、意氣風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