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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下一秒雲棲遲就明白了,原來對方是在回答他剛才在偏殿說的那句話。
「我喜歡長得比我好看的人。」
「我長得還可以。」
寒風簌簌, 兩個人站在寒風之中, 相對無言。
雲棲遲是不知道該回答些什麼,水行時則是在等待著他的回應。
「大人說笑了,您仙人之姿, 實屬高攀不上。」沉默了許久的雲棲遲斟酌了片刻,開口說出了對方並不滿意的話。
水行時皺著眉,突然伸手握住了雲棲遲的手腕:「好了,不要再生氣了。」
他一邊說著, 一邊強制性地把雲棲遲拉到自己的身邊,不由分說地將人抱在了懷裡。
水行時低垂眉眼, 宛如星空和海洋一般的眼眸中的情緒被完全遮擋。
被抱在懷裡的雲棲遲想要掙扎, 卻被對方一隻手掌按住了背部,緊緊地禁錮在了懷裡。
「還在外面!快放手!」
雲棲遲壓低了聲音厲聲說道,還想再掙扎一番, 雙手抵在對方的胸口上不斷地用力去推。
「放開我吧, 會被別人看見的。」
似乎是知道自己的力量無法與水行時抗衡, 雲棲遲低垂著眉眼,逐漸放棄了掙扎。
他柔聲說著語氣溫和,仿佛之前一直在水行時面前假裝乖巧的那般。
「晚上要去國師府嗎?」水行時看他不再掙扎,於是稍微鬆開了一些力道, 害怕再弄傷了雲棲遲。
「不了。」雲棲遲有了喘息的機會, 呼吸間嗅到的全是水行時身上冷冽又熟悉的味道。
時至今日,他才明白對方身上的那股味道是什麼。
是水汽, 聞起來有些冷的水汽, 帶著些許的潮濕, 如同雨後的森林一般。
「這樣不太妥。」
雲棲遲用力從水行時懷裡掙扎了出來,髮絲有些凌亂。他緊抿著唇,眉宇之間顯露出來了一絲疲倦。
「大人,我有些不舒服,就先離開了。」
水行時的眼神有些冷了,宛如九天寒霜似的,和他的長相相稱。
「你究竟在不滿什麼?」
他突然開口問道,甚至還上前一步拉近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身上的薰香如同長了腳一般纏繞到雲棲遲身上。
正殿門口人來人往,雲棲遲側過頭,有些不舒服。
他掃了一眼認真盯著他的水行時,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伸出手來拽著對方離開了這裡。
少了兩個人沒什麼,幾乎沒多少人在意,不過換了一個身份就不一定了。
雲棲遲被皇后請走之後沒過多久,原本坐在那裡的國師就起來緊跟了出去。只不過一個過去大半個時辰了,兩個人還沒有回來。
坐在主位的雲漸燃毫不在意地擺了擺手:「無妨,眾愛卿繼續吧,遲兒他孩子脾氣,估計是去哪裡玩去了。」
原本壓低了聲音的百官面面相覷,裝作自己什麼都沒有聽懂似的和同僚舉杯暢飲。
分明是他們兩個的洗塵宴,但現在留在這裡的只有顧盡時一個人。
他坐在那裡,掀起眼皮看向湊上來的人,態度有些冷淡地舉起酒杯配合地喝了一口。
顧盡時本身實力高強,手握重權,再加上他是太子的好友,想巴結他的人不少,就算是這副態度,也有不少人腆著臉打招呼。
酒杯不大,約莫是在照顧那些文官。他之前在軍營的時候從不用這種精緻秀氣的杯子,酒量也很好。
但偏偏現在他頭有些疼,仿佛喝醉了一般。
顧盡時放下酒杯,深邃的眼眸看向了對面空蕩蕩的位置,看了片刻後突然移開了視線。
是醉了。
他抬起手捂住了雙眼,心裡像是塞了一團棉花似的。
另一邊拉起人就走的雲棲遲根本沒有把洗塵宴放在心上,他比不過是來露個臉罷了。
寒風陣陣,但身上的斗篷把寒冷全部阻擋在了外面。
他一言不發,只是悶頭往前走,烏黑長髮隨著他的步伐飄蕩,不少沾染了薰香的長髮吹到了水行時身上。
水行時的目光一直放在雲棲遲身上,對方哪怕已經抗拒和他親近了,他還是內心平靜如水。
十八的雲棲遲在他眼裡看起來就是一個小孩子,甚至還沒有他年齡的零頭大。因此,對於雲棲遲,他總是有很多耐心。
來到一處寂靜的地方,周圍沒有什麼遮擋物,若是有什麼人來可以立即發現
雲棲遲停了下來,然後鬆開了握著水行時手腕的手,卻被對方反手攥在了手掌心。
「放手。」
「不放。」水行時皺眉,「你在因為什麼事情不開心?」
他這句話一出口,雲棲遲本就不怎麼好的心情就更差了。
自己在這裡生了半天的氣,結果對方連為什麼都不知道。不對,他這不是生氣,是……
雲棲遲抿著唇,飽滿的唇珠因為這個動作陷入了嫣紅的唇瓣之間。
「把這個解開。」
他沉默了片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只好抬起手來,把帶著水藍色鐲子的手臂舉到了水行時的眼前。
「你不喜歡?」
水行時看著眼前如同凝脂白玉一般的胳膊,抬眸:「不是說了嗎?我不會離開你的。」
「這不一樣!」
雲棲遲突然上前一步,微仰著頭看著他,眼神前所未有的認真:「現在不一樣,這已經不是我想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