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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但是他剛才確實聽到了聲音啊?總不能是鬧鬼了吧?
這麼想著,他低頭無奈一笑,在心裡想道:「怎麼可能鬧鬼,這裡可是護國寺。」
就當他轉過身準備回去的時候,脖頸處傳來一陣劇痛。還沒等他轉過頭去看是誰偷襲了自己,整個人就已經摔倒在了地上。
躲在層層疊疊的梅樹後面的雲棲遲走了出來。
他低頭咳著,大腦越來越昏沉,就連走路也有些不穩當了。冷白的臉頰浮現著艷麗的紅暈,精緻的眉宇間縈繞病氣。
「怎麼還沒回來?!」眼看著時間越來越近,一直等不到李孜介回來的許少幽臉色有些難看。
人不夠他怎麼演戲?
就在他心生焦慮的時候,腳步聲再次響起。
「怎麼去了這麼久?」許少幽背對著腳步聲,然後深吸了一口氣,維持著臉上的溫和,轉過頭詢問道。
但等看清楚來人是誰之後臉色瞬間難看了起來。
「你怎麼在這裡?」
雲棲遲抬手掩唇咳著,他寬大的袖子上斑駁不堪,顏色艷麗,宛如枝頭紅梅。
「你想要幹什麼?」
許少幽看著逐漸逼近自己的雲棲遲,突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但此時此刻,他也只好穩住了心神。
反正他又不知道是自己要害他,怕什麼?
「七皇子,你怎麼跑出來了。」許少幽臉色掛著一抹偽善的笑意,語氣柔和,但眼底並沒有笑意。
雲棲遲聽到他的話後只是輕笑了一聲,並沒有回答對方。
現在他病的不輕,原本就得了風寒,還發熱。身上的衣服也是單薄不已,這一路走來被風吹了一路。
「七皇子!」
許少幽眉頭緊蹙,語氣也難免染上了焦急:「你這是受傷了?不如我讓李大人帶你去看大夫!」
「呵。」雲棲遲單手背後,身上的衣服有些破爛,看起來像是被人為劃破的。
刺眼的色彩布滿了白衣的各個地方,本來是令人恐懼的裝扮,但在雲棲遲美到虛幻的容貌襯托下,倒是有了另一種難以言喻的美感。
「他們來了。」
雲棲遲走到了許少幽面前,他抬眸,纖長濃密的眼睫半搭著,遮擋了他眼中的神情。
許少幽心臟突然狂跳不已,他搞不懂本來該死去的雲棲遲到底想要做什麼。
一陣不慌不忙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雲棲遲又咳了一聲,強撐著最後的精神把一直背在身後的匕首塞到了許少幽的手裡。
滑膩的觸感從手心上傳來,伴隨著令人心驚的血腥味。
許少幽連忙把手裡的匕首往地上一扔,但已經來不及了。
面前渾身狼狽的雲棲遲突然抬首沖他笑了一下,垂下來的長髮在眼側晃蕩,好像是剛從地獄裡爬出來尋仇似的。
「啊!」
一道驚恐的聲音從梅林里響起,正好讓經過梅林的人給聽到了。
「怎麼回事?」
為首的中年人一身明黃長衫,長發一絲不苟地用雙戲珠鑲金髮冠束著。他看起來很威嚴,劍眉入鬢,眼角帶著細小的皺紋。
「臣這就去查看。」
站在中年男子身後的青年說道,但被對方攔了下來:「朕一同前往。」
說完之後他就率先往發出來驚叫的地方走去,跟在後面的大太監和青年連忙跟了上去。
這不過發生在幾息之間,剛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的許少幽只來得及把扔到地上的匕首撿起來往梅林深處扔去。
等雲漸燃過來的時候就看到許少幽半跪在一個渾身是血的少年身邊,臉色焦急,正不知所措。
「這是怎麼回事?」
他面不改色,只是眉頭稍蹙。
護國寺向來是雲國聖地,再加上現在是在為太后祈福,竟然在這個時候見了血。
許少幽轉過身來,面露焦急:「微臣見過陛下。」
他拜完之後剛想開口解釋,剛倒地昏迷的雲棲遲突然向後退去,動作著急並且恐懼。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雲棲遲抬眸看向站在他面前的許少幽,呼吸急促,強忍著昏昏沉沉的大腦,語氣驚恐。
他這副樣子太過引人注目,雲漸燃於是把目光放在了他身上。但當看清楚他的臉後,眼神驟變。
雲棲遲捋清了一些事情,於是也抬頭去看面色嚴肅的雲漸燃。
驚恐的目光稍頓,晶瑩的淚水不由自主地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似的滑落臉頰。長發披散在身後,一縷青絲緊緊地貼在泛紅的臉側。
雲棲遲張了張嘴,紅彤彤的眼睛帶著些許的震驚和柔軟。他唇色發白,眼神變了,像是幼鳥看到了歸巢似的。
「父……父皇……」他聲音放得很輕,像是不敢相信似的,唯恐夢中驚醒再次一場空。
雲漸燃捏著玉珠的手指停了下來,目光落在了雲棲遲晶瑩剔透的眼睛上,像是在透過他在看另一個似的。
「去請太醫。」
「奴才這就去。」跟在他身後的大太監吳海安連忙附身領命,連忙跑去請太醫。
雲漸燃這副樣子看得許少幽心驚,他隱隱約約地覺得今天的計劃是失敗了。心裡很不甘,垂頭看著緊握的拳頭。
這個廢物不是不受寵嗎?!現在是怎麼回事!
雲棲遲突然咳了一聲,臉色更差了。他咳完第一聲之後連忙抬起纖細的手捂住了嘴,眉眼低垂,看起來十分的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