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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飛速地搖搖頭,眼尾泛著紅,聲音也帶上了一絲哭腔:「我不會死的,就算父皇不喜歡我,還會有人保護我的。」
「是嗎?誰肯保護一個胸無點墨且沒有母家支持的皇子?」
「國師大人會保護我的!」
雲棲遲著急地說道,快得仿佛遲了一秒許少幽就不會相信似的。
「國師?」許少幽見有機會問出來什麼,於是繼續諷刺,「雖然國師大人送了你一些東西,但這不過是覺得有趣罷了。」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長相昳麗漂亮的雲棲遲,惡意滿滿地說道:「等國師覺得沒有意思了,他就不管你了。到時候新皇登基,你就等著去死吧。」
「不會的!」雲棲遲眼底水光瀲灩,低下了頭,堅持地反對著許少幽的說法。
從許少幽的角度來看,對方就是在自欺欺人,低下頭只是不想讓自己看到他狼狽的樣子罷了。
雖然說這番話只是為了刺激雲棲遲,但許少幽覺得並不是沒有什麼道理。
傳聞中冷漠無情的國師竟然會為了一個廢物皇子撐腰,這件事說出來就足矣讓人笑掉大牙。
若真的是喜歡在意,之前這個廢物被人欺負的時候怎麼不出來?因此,許少幽更願意相信國師如今在乎雲棲遲只是一種突如其來的興趣罷了。
低下頭的雲棲遲臉上並沒有許少幽所想的那麼悲傷,甚至是一滴淚都沒有掉。
呵。
雲棲遲在心裡冷哼一聲,原來他們打的是這個算盤,竟然還沒有放棄從他嘴裡套話。是該說他們愚蠢還是堅持不懈呢?
寒風刺骨,裹挾著冰冷的雪花一併吹進了燃著炭盆的湖心亭中,一片片地落在了兩個人身上。
許少幽看著似乎是被打擊到了的雲棲遲,在心裡斟酌了一番,剛想開口繼續問,下一秒就感覺到一股強勢的威嚴向他襲來。
比寒風飛雪還要冰冷的氣息好不遮掩地沖了進來,對於許少幽來說,這股氣息很少陌生,但威壓極強,比起皇上而言有過之而無不及。
雲棲遲在察覺到這股熟悉的氣息之後就第一時間皺起了眉,心裡隱隱有些不爽,但更多的是事情不受自己控制的驚訝。
「你是什麼人?怎麼擅闖將軍府?」
許少幽渾身冷汗,在心裡猜測著突然闖進來的人的身份,不知道為什麼,他連抬眸看對方一眼都覺得困難。
「你算什麼東西。」
冰冷的聲音裹挾著毫不遮掩的殺意徑直向許少幽襲來,只是短短的一句話,他就已經忍不住腿軟了。
水行時其實並沒有一直監視著雲棲遲,只是今天突發奇想地想要看一眼。沒想到他剛和分/身共感,就聽到了一個陌生且惡意滿滿的聲音。
這讓他很不爽,尤其是聽了一番疑似在挑撥離間的話後,原本就不太好的心情更是糟糕了。
穿得有些單薄的小孩子坐在一旁低著頭,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也不知道有沒有把外人的話放在眼裡。
水行時走過去,身上清冷的水汽率先一步包裹住了雲棲遲。
「回去了。」
雲棲遲收拾好臉上的表情,一副懵懵懂懂的樣子,抬起頭看著站在身前低下頭看他的水行時,一言不發。
「喝酒了?」
嗅到對方身上淺淡的酒香,水行時先是皺眉,然後就是感覺到一絲不爽。
寬大冰冷的掌心緊緊地貼在纖細的腰肢上,水行時稍一用力就把對方扣在了自己懷裡。
「不乖的孩子。」
話里隱藏的危險讓裝醉的雲棲遲心裡咯噔一聲,下意識地想要掙脫開這個懷抱逃離,似乎現在不逃之後就會遇到什麼危險一般。
但他的力氣對於水行時來說不過是蜉蝣撼大樹,箍在他腰間的胳膊宛如鋼鐵一般牢固。
「你……」
許少幽似乎知道了這個渾身水藍的男人是誰,強烈的恐懼瞬間襲滿了全身,身上那種翩翩君子的氣質也被擊破。
「閉嘴。」
水行時最近出來的次數比以往多了,這也就導致總會看到一些讓他厭煩的人,就比如此時的許少幽。
他一手攬著雲棲遲,另一隻手微微抬起,原本站著的許少幽瞬間跌倒在地,雙手捂著胸口瞪大了雙眼。
渾身血液倒流的滋味兒並不好受,許少幽眼睛瞪大,仿佛下一秒就要把眼珠子給瞪出來似的。
水行時扶著放棄抵抗的雲棲遲,單手把人抱在了懷裡。水藍色的瞳孔落在了表情痛苦的許少幽身上,不帶有一絲感情波動。
他看向人類的眼神和看螞蟻沒有任何區別。
「不會說話的話,舌頭留著也沒什麼用。」
水行時按住懷裡想要抬頭的雲棲遲,雙目涼薄,就這麼看著一點點地被抽出血液的許少幽。
就在這時,離開的顧盡時趕了回來,他眉頭緊蹙,不知道水行時是怎麼知道人在他這裡的。
但現在也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許少幽身下已經匯聚一小灘鮮血了,若是再不阻止水行時,恐怖許少幽今日就要死在這裡了。
「求國師大人饒他一命。」顧盡時低下了頭,手指攥著一角,用力到發白。
「你在說什麼?」水行時低垂下眼眸,冰冷的視線落在了顧盡時的身上,「在阻止我?」
顧盡時:「許大人是朝廷命官,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