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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這副樣子倒像是特意在等著她似的。
凝晚被自己的這個念頭驚出了一身冷汗,在走到對方面前的時間裡,已經在心底暗自想好了一會兒和對方撕破臉的準備。
「放下吧。」雲棲遲聽見了腳步聲,眼睛都沒睜開,直接吩咐道。
瓷碗和木桌相碰,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響聲。
「殿下趁熱喝。」
凝晚把碗放下,看對方一直保持著這個姿勢,便準備轉身離開。
突然,身後傳來的聲音將她釘在了原地。
「我不喜歡吃銀耳。」
凝晚垂眸:「回殿下,醒酒湯里沒有銀耳。」
「那就好。」雲棲遲睜開了眼,深色的瞳孔映入點點燭光,他意味深明地說道,「本殿下還以為你忘了呢。」
「奴婢不敢。」凝晚已經知道對方說的是哪件事了,她臉上顯露出幾分懊悔,覺得那天的自己實在是太魯莽了。
「下去吧。」雲棲遲擺擺手,「下次可不要再忘了。」
「是。」
關門聲響起,房間裡再次只剩下了他一個人。雲棲遲垂首看著面前放著的一碗熱氣騰騰的醒酒湯,不禁勾唇笑了一下,只是眼中並沒有笑意罷了。
他端起那碗醒酒湯一飲而盡,然後拿著帕子擦了擦嘴。
「還真是忠心吶。」
「誰?」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下一秒,結實有力的胳膊便將自己圈了起來。
雲棲遲回過頭,正好撞入一雙水藍色的眼眸,宛如星辰大海般漂亮耀眼。
「不請自來。」他語氣不咸不淡,尾音微微上挑。
水行時對此不以為然,他把下巴擱在雲棲遲的肩膀上,聲音冷冽磁性:「剛才是說誰忠心?」
「凝晚。」
「怎麼又是她?」水行時眉頭稍皺。
雲棲遲低下頭掰開他的手,從他懷裡逃了出去,然後就站在軟塌旁邊低頭看著水行時。
「你怎麼又來了?」
水行時斜坐在軟榻上,手肘撐在桌子上支著腦袋,掀起眼皮看著他:「難道我不能來?」
「堂堂國師夜闖皇宮,說出去讓人知道了多不好。」雲棲遲剛剛把外衫脫了,腰帶勾勒著纖細的腰肢,仿佛一隻手就能握住。
水行時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裡,眼裡還帶著幾分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懷念。
「看什麼看?!」雲棲遲最近恃寵而驕,這個變化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過來該不會沒有正事吧?」
「有。」水行時坐直了身子,抬頭望著他,神色認真,「你還沒有考慮好嗎?」
雲棲遲一愣,剛才想說的話瞬間又咽了下去。
「哪有那麼快?昨天不是已經說了嗎?」
「昨天是昨天,現在一天又過去了。」
清冷淡漠的國師現在就如同耍賴般地說道,仿佛得不到回應就不會善罷甘休。
他說完這句話,突然抬起手握住了雲遲的手腕,稍一用力就把對方的手拉到了眼前。
「怎麼了?」雲棲遲眨了眨眼,疑惑地問道。
一陣酥麻從指腹傳來,惹得他渾身一顫,下意識地往回收手,企圖把自己的手從水行時手裡抽出來。
對方的手比他寬大了不少,覆在手背上剛好能夠把自己的手給蓋住。
水行時不怎麼出門,膚色蒼白,手背上的青筋盡顯,再加上他的手很漂亮,骨節分明,莫名地讓人覺得有些色/氣。
冰冷的指腹動作極輕的撫摸著手中溫熱細膩的手,一下又一下,讓雲棲遲心臟直跳。
「到底在幹什麼?」
「怎麼受傷了?」水行時頭也不抬,繼續撫摸著托在自己手裡的那雙宛如羊脂玉般的手。
聽完他的話之後,雲棲遲先是一愣,沒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等把視線落在了自己手上才明白過來,頓時失聲。
這些天因為在忙著給水行時做回禮,就是那個水滴狀的藍水翡翠,雲棲遲幾乎是打起了精神,一刻都不敢放鬆。
但他又是新手,在短短几天之內成功的把東西做出來還是有些難。那些刻刀太難掌握,稍不注意就會在手上留下傷痕。
雲棲遲起先並沒有注意到,還是當晚沐浴的時候傷口被泡的發白他才看見。倒也沒有那麼的疼,就是看起來有些滲人罷了。
「沒什麼。」他回過神來連忙把自己的手抽了出來,「不小心劃到的。」
水行時唇角下壓成了一條直線,語氣平淡得聽不出喜怒:「你是這麼粗心大意的人?」
「是啊。」雲棲遲理直氣壯地回答道,甚至還把自己的手背到了身後,但不管怎麼看都是一副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樣子。
水行時哼笑一聲,抬眸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雲棲遲,試圖從他身上看出一絲破綻來。
「你有事情在瞞著我。」他篤定地說道。
雲棲遲否認:「沒有。」
「看傷口應該是刀傷?你又不會武功,平常哪用的著刀?」
「這你就不用管了。」雲棲遲往後退了幾步,他現在還不想暴露出來,再怎麼也該自己主動把禮物送給他,就這麼被戳穿怎麼行。
水行時輕嘆了一口氣,然後妥協地看著他:「我不問了,你過來。」
距離他幾步開外的雲棲遲遲疑地問道:「做什麼?」
「看看你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