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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霜湊到他的耳邊,輕聲說道:「剛才那個人是工部員外郎,太子的人。」
雲棲遲眼裡划過一抹瞭然,然後淡淡地點了點頭。
今天的天氣沒有那麼好,太陽被雲層完全地遮擋住了,因此看上去有些灰濛濛的。
等皇上來了之後,禮官宣讀著冗長的詞,雲棲遲懶得聽,便低下了頭假裝哀悼,實則是在心裡猜測顧盡時要什麼時候動手。
周圍都是人,相比對方也不會挑在這裡動手。
他抬眸看了一眼,顧盡時這次沒有站在太子的旁邊,畢竟這也不是什麼宴會,眾人所站的位置都是固定的。
一旁雲落鞍的正妃和嫡庶子已經低聲哭了起來,至於那些妾室並沒有資格來這裡,只能守在府上。
三皇子並沒有封王,他的嫡子繼承他的爵位,還是雲漸燃前些日子才封下來的王位。
現在看來,似乎是太子一人穩握勝券,但心思活絡的一些人已經開始追隨看似沒有什麼勝算的七皇子了。
甚至,三皇子的餘黨認為當今聖上正值壯年,估計還要在位不長時間,因此便起了培養三皇子嫡長子的打算。
不管心裡是怎麼想的,但在此刻,眾人表面上皆是一片肅然,像是真心在為三皇子感到悲痛似的。
雲棲遲視線大致的掃了一眼,原本只是想看看周圍的動靜有沒有什麼異變,但他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似的。
「那個孩子是誰?」
聽到他的低聲詢問後,落霜抬眸順著對方的視線望了過去。
雲棲遲看見的孩子正站在皇子中間,只不過和周圍身形高大的成年人來說,他就像是一個小蘿蔔似的,還是那種營養不.良的。
落霜將那個孩子的臉和記憶里的名字對上,然後開口回答道:「那是淑妃的孩子。」
淑妃?
雲棲遲眉頭稍皺,後宮的妃子不少,但是能夠到妃位的可不多,他怎麼從來都沒有聽過?
似乎是看出來了他的疑惑,落霜小聲地解釋道:「淑妃一心向佛,生下十四皇子後就在佛堂帶髮修行了。」
雲棲遲眼裡出現了一抹笑意,似乎是對十四皇子很敢興趣似的。
一個不過八.九歲的孩子,眼裡的神色未免太鎮定了,和周圍的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倒是讓他對帶髮修行的淑妃好奇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第95章 十五顆露
靈柩入皇陵, 等到日落西山之後,這場葬禮才算結束。
三皇妃哭得不能自已, 險些當眾昏厥, 好在身邊的太子妃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雲棲遲看了一眼,然後就準備離開。但他剛轉身,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太監就跟了上來, 然後態度恭敬地說道:「王爺,陛下有事相商。」
「哦?父皇有什麼事找本王?」
小太監面露苦色:「王爺,奴才怎麼會知道這種事情呢?」
他彎著腰,抬手做出邀請狀:「王爺請, 那邊馬車已經候著了。」
雲棲遲輕笑一聲,驚得小太監一身冷汗。
「走吧。」
聽到回應之後小太監才鬆了一口氣, 然後恭敬地在前面給雲棲遲帶路。
「主子。」落霜眉頭稍皺, 湊到雲棲遲身邊低聲說道,「這個人我從來沒有見過,怎麼不是吳海安過來接您?」
雲棲遲聞言, 抬頭看了前面的小太監一眼, 然後囑咐道:「小心些。」
「奴婢明白。」落霜點點頭, 暗中和藏在暗處的獨吟對視了一眼。
馬車混在回宮的隊伍里,雲棲遲以為這是太子要準備下手,但過來後卻發現馬車旁邊站著的人正是吳海安。
「王爺,陛下的信, 特意囑咐奴才交到您手裡。」
吳海安在笑, 但他的笑意卻不達眼底。
信封上的字跡確實是雲漸燃的,帶著些許唯我獨尊的傲氣與凜冽。
雲棲遲給落霜遞了一個眼神, 落霜自他身後上前接過來了那封信。
「既然王爺已經到了, 那奴才就先告退了, 陛下那邊還等著老奴伺候呢。」
吳海安微微一笑,臉上的皺紋堆積起來,就像是雲棲遲之前在書上見到的沖積扇似的。
等他走了之後,一旁的小太監拿下來一個凳子,然後抬手掀起了馬車的車簾。
雲棲遲面不改色地上了馬車,坐下之後就閉上了雙眼。
車簾放下,將傍晚僅存的光線都給遮擋在外,車廂里的光線很暗,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出人臉的大概輪廓。
「主子,這信還看嗎?」落霜問道。
雲棲遲睜開雙眼,然後露出來了一個淺淡的笑:「看,為什麼不看。」
他接過來那封信,一邊垂眸拆信,一邊說道:「我倒要看看,我的好父皇寫了些什麼東西給我。」
信封摸起來很薄,估計只有一張信紙。
雲棲遲打開信掃了一眼,然後眉頭一皺。
在一旁的落霜心稍微提了起來,擔心地看著他:「是出了什麼事嗎?」
「沒有。」雲棲遲把信遞給了落霜,說話時的語氣都帶上了疑惑,「只是一些無足輕重的事情。」
落霜心生疑惑,低下頭去看。
信上只有寥寥數言,大概就是說當初如何對不起棠貴人,如今物是人非,他才知道當初在一起時的美好。
「這是皇上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