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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西辭湊熱鬧不顯事大,他勾唇一笑:「不知國師大人想法如何?」
他看了一眼雲棲遲,又瞥了一眼端坐在高位一言不發的水行時, 想著在這麼多人面前對方肯定不敢對他動手。
於是裝作無意之間地開口說道:「七弟莫要推辭了,本宮看你和唐小姐倒是相配。」
原本一言不發, 只是渾身放冷氣的水行時這時抬眸, 他的聲音冷到極致:「你是在挑釁我?」
隨著他的話音落地,一股強大的氣勢向雲西辭襲來,絲毫不顧及周圍人的目光, 來勢洶洶, 像要把他就地正法一般。
雲漸燃的臉色一變, 立刻開口呵斥道:「國師!」
「呵。」水行時不管不顧,他心裡壓著一股氣,本來心情就不好,現在非有傻子往他氣頭上撞。
原本還想著要看熱鬧的雲西辭伸出手握著自己的脖頸, 臉上因為窒息而泛著紅, 隨著時間的增加,顏色轉變為豬肝色。
雲漸燃臉色變得極差, 一時之間, 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敢大出氣, 唯恐惹禍上身。
好一個國師!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讓他難堪!甚至還在那些前來朝拜的彈丸小國面前!
雲漸燃氣得緊攥著拳頭,他咬緊了後槽牙,說話時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還有外人在場,還請過是大人不計小人過。」
他妥協道,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心裡的怒火將要把理智燃燒殆盡。
總有一天,他一定要將水行時拉下馬,讓這個狂妄自大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太子殿下莫不是喝多了?竟然在這種場合下胡言亂語。」雲棲遲總算開了口,「看來在禁足的時候,太子殿下沒有認真反省自己的錯誤。」
雲西辭現在還不能死,留著他還有用。
水行時從雲棲遲的眼中看出來了這個念頭,儘管兩個人現在的關係很難說明,但他還是冷哼一聲。
就當所有人以為國師要對太子再次下手的時候,水行時總算放過了對方。
這還沒完,他站起身,冷眼看著一旁的雲漸燃:「還想要你的江山就管好你的人。」
說完之後便甩袖離去,俊美無雙的臉上表情很是冷漠,就像結了一層冰似的。
雲棲遲看著對方離去,猶豫了片刻,還是沒有跟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快要消失在眼前的背影看起來更加的不滿了。
「國師看樣子氣得不輕。」在一旁看熱鬧的雲落鞍側過頭,低聲問道,「你不跟過去?」
「不了。」
雲棲遲低下頭,周圍的氣氛逐漸緩和過來,悅耳的絲竹聲也響了起來,意圖遮蓋住剛才劍拔弩張的氣氛。
他蔥白的手指玩著一個空了的酒杯,語氣聽不出來喜怒:「國師大人現在正在氣頭上,我又何必上去自找麻煩?」
聽完他的話之後,雲落鞍似乎明白了什麼,笑了一聲之後就沒再多追問了。
有個小國帶了一個會變戲法的異士,花里胡哨,稀奇古怪的戲法成功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但云棲遲卻興致缺缺,他百無聊賴地看著眼前的桌子,兩眼空空,一看就是在發呆。
「我身體不適,先回去休息了。」他放下手裡的酒杯,像是不勝酒力似的被身後的落霜扶了起來。
「都說了你酒量不好,少喝一點。」雲落鞍沒有任何懷疑地說道,「回去之後讓你家主子喝碗醒酒湯,免得第二天起來頭痛。」
「是。」落霜應了一聲,然後便攙扶著雲棲遲離開了。
期間有人注意到了這裡的動靜,但沒有多說些什麼,畢竟剛才的事情讓他們心裡有所忌憚。
出來之後,等到周圍沒什麼人的時候,雲棲遲才恢復了清醒。他雙目清明,哪有一絲一毫喝醉的跡象?
「主子?」落霜疑惑地鬆開手,「現在要回去嗎?」
雲棲遲抬手揉了揉額頭:「嗯,回去吧。」
他說著便抬腳往風致殿的方向走,還沒走多久就碰見了一個熟悉的人。
主僕兩人皆是一愣,兩個人對視一眼之後一言不發的樣子,落霜悄無聲息地離開,把空間留給了他們兩個。
「你還沒走?」
「呵。」站在不遠處的藍發青年短促地冷笑一聲。
他站在一棵樹下,月光皎潔明亮,透過樹縫零零散散地落在了他的身上,乍一看十分的清冷聖潔。
「怎麼?我沒走你很意外?」
獨處了這麼久,水行時心裡的不滿並沒有消減幾分,反而是愈發的強烈。尤其是剛才離開的時候,雲棲遲竟然坐在那裡沒有任何的反應。
「沒有。」
意識到兩個人不能再這麼僵持下去,雲棲遲主動開口:「你想多了。」
他知道自己不會處理這種事情,為了避免兩個人越聊越僵硬,他放柔了聲音:「我們聊聊,好嗎?」
水行時聽完他的話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回應。他用近乎冷漠的目光盯著站在自己面前仰起頭看著他的雲棲遲,然後才點了點頭。
旁邊有一個涼亭,他們走過去坐著,一開始誰都沒有主動說話。
氣氛似乎越來越僵硬,雲棲遲在心裡長嘆一聲。他覺得自己這幾天的情緒似乎沒什麼用,一見到對方就只剩下了無奈,仿佛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這些天……」雲棲遲斟酌著自己的話語,到最後卻只憋出了一句略顯生硬的問話,「你過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