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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冰涼從溫軟的手腕內側傳到身上,雲棲遲試圖掙脫對方的束縛。
察覺到他的意圖後,水行時纖長的眼睫顫動,然後用力拽著對方纖細的手腕,將無法抵抗他的人拉近了自己懷裡。
「!!!」
一股沁入心脾的冷香霸道地直往鼻腔里鑽,雲棲遲一時不察,竟然被水行時抱了個滿懷。
等他回過神的時候,整個人差不多都要坐在對方懷裡了。
「大人!」雲棲遲半趴著,臉頰擦過對方微涼的衣領,最後趴在了對方胸口。
隨著水行時平緩的呼吸聲,他可以感受到最後一起一伏的胸肌,已經心臟緩慢的跳動。
水行時低下頭,稜角分明的下頜抵在了雲棲遲的頭頂。
「回去?回哪裡去?」
他說話時胸口微微震動,聲音透過骨傳導變得更加有磁性,沙沙的,仿佛有顆粒的物體輕輕滑過。
雲棲遲想要掙脫開他的懷抱,但環在腰間的手仿佛鋼鐵一般,不管怎麼掙扎,也固若金湯,一動不動。
「自然是回宮。」
像是知道了自己和對方的力量懸殊,雲棲遲深吸了一口氣,垂眸遮住了眼底的情緒。語氣恭敬,且輕柔。
水行時眨眨眼,睫毛如同兩隻藍色羽翼的蝴蝶般。
他的懷抱沒有溫度,只有待久了才染上了一點點溫熱,還是從雲棲遲身上汲取來的。
「不回宮。」
水行時抬手,修長且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地拍著雲棲遲肩胛骨凸出的背部。
「國師說笑了,我不回宮,那去哪裡呢?」
雲棲遲裝作害怕,無奈地小聲說道。
噠噠的馬蹄聲有節奏地響著,透亮的燈火不斷地透過窗簾閃爍著,像是漫天繁星。
「國師府。」
水行時斬釘截鐵地回答著他,語氣沒有一絲猶豫,仿佛這件事很正常,根本不值得懷疑似的。
聽完他的話後,雲棲遲甚至都覺得是不是自己太自戀了,這番話不管怎麼聽都有些奇怪。
「我……」
他剛開口,水行時漂亮的手指就搭在了他的衣領處,竟然比白衣更加雪白。
雲棲遲眉頭一跳,迅速地抬手按住了衣領,不小心也把對方的手指給按在了鎖骨上。
「國師大人,這樣不合體統。」他像是終於鼓起勇氣來,抬眸怯怯地看著水行時的水藍色眼眸,說道,「您還是放開我吧。」
水行時低頭,長發從肩頭滑落,微涼的髮絲落在了雲棲遲臉上。
萬千水藍色髮絲垂下,如同精心製成的牢籠一般,不留餘地地把漂亮精緻的少年禁錮在這一方天地。
「你在害怕?」
水行時的手指被按在了凸起的鎖骨和細嫩的掌心之間,若無其事地動了動指尖,輕輕地勾了一下對方的掌心。
「沒有。」
「你有。」
「……放開我。」
水行時:「沒人敢說你,不用怕。」
「我不是這個意思。」
雲棲遲眉頭輕蹙,因為還坐在一邊,上半身卻趴在對方懷裡,所以腰肢下塌,已經隱隱有些發疼。
「不換也行。」水行時終於分開了他,語氣中帶著些許的無奈與縱容。
「回去洗乾淨。」
雲棲遲咬緊了後槽牙,他臉上帶笑,在心裡把這個回答問題驢唇不對馬嘴的人給罵得狗血淋頭。
「貿然去國師府,父皇知道了恐怕會不滿的。」
「他不敢。」
水行時輕嗤一聲,涼薄的眼神落在了雲棲遲的腰間。
「抱歉,玉牌……丟了。」
雲棲遲低著頭,看起來有些可憐,整個人對身形高大的水行時來說有些小,剛好可以嵌在懷裡。
「不過是一個小物件,沒什麼。」
水行時說道,然後頓了一下。
雲棲遲正低著頭,突然安靜之後心猛地一跳,以為對方下一秒要做什麼。
驀地,一個捎帶著重量的東西落在了他的頭頂。
「換個東西。」
水行時摘下來了一直纏在發間的水藍色晶石發鏈,輕輕地放在了雲棲遲的頭頂。
他鬆開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對方一番,覺得這樣不太順眼,於是又伸手把發鏈取了下來。
雲棲遲因為他這個動作心臟一下劇烈的跳動,一下放鬆地呼氣。
但水行時好像非要在他身上留下自己的東西才會滿意一般,彎腰把發鏈纏在了他的腰上。
雲棲遲的腰纖細,水行時的發鏈對他而言,剛好可以環上一圈。仿佛一根鎖鏈一般,緊緊地把人禁錮在裡面。
這種感覺讓雲棲遲很不滿,但也無法拒絕。國師這個身份對他來說差別太大了,對方哪怕要殺了他,也不過是動動嘴的功夫。
水行時根本沒有意識到他所做的這些動作有多麼的曖昧,或許他意識到了,只是覺得沒什麼關係。
他滿意地看著沾染了自己氣息的東西在雲棲遲身上,形狀姣好的薄唇微微勾起。
雲棲遲根本不知道在對方心裡自己是他的所有物,只是覺得傳聞中不近人情,不食人間煙火的國師大人太過一意孤行。
國師府並不在城裡,已經到了宵禁的時間,城門口的守衛看到馬車外面掛著的木片,連問都沒有問,直接打開了城門放他們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