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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以為是那株亂藤作怪,然而當他探進師尊識海的時候, 才發現不對勁。
那株亂藤驚慌地縮回觸手, 不像是裹挾了師尊的樣子,倒好像是被師尊的神魂吞了一大口。
這……難道是師尊的神魂在自愈?
如果真是這樣, 那就太好了。
喻青崖之前嘗試過很多辦法, 想要把那截亂藤揪出去, 但是那截亂藤深深地扎給在魂體上, 如果直接扯出來, 後果大概相當於師尊拔出那把劍時的情形,把整個魂體連帶著扯碎,喻青崖不敢賭。
而現在師尊的魂體在自我恢復, 那截怪藤抓住了師尊神魂的同時,自己也被師尊的神魂抓住了, 由他自己將那截怪藤消化,是最好的結果。
只不過看來師尊要想修復神魂,需要吞噬大量能量。
趁著那截亂藤收縮的時候,喻青崖探進自己的魔魄,將一縷精純的魔元送過去。
因為他們之間有共命之契, 所以喻宵的神魂,對他十分熟悉, 察覺到他的氣息, 就伸出一小截觸手, 勾住他的意識。
以前的喻宵神魂強大,他的意識體在他面前,一貫是四平八穩,安穩如山的樣子。
如今被折騰成這樣,成了落湯火,只能病懨懨地伸出小爪子勾住他,看起來可憐死了。
喻青崖心疼極了,一點點捋著那團小小的金色火苗,慢慢將它揉開,將自己的魔元餵進去。
小火苗伸出更多小觸手,絲絲縷縷的捲住,好奇的去勾那縷魔元,然後——
呸!給吐出來了。
喻青崖:嗯?
不死心地再次餵一次,小火苗又好奇地卷了上去,然後——
呸!你在給我吃什麼東西!
意識體並沒有實體,但喻青崖總感覺看見了一隻小鳥,好奇地啄了一口來人手上的蟲子,嚼了一口又吐出來。
呸!難吃!
喻青崖:……
師尊的意識體,居然挑食!
幹什麼!嫌他的魔元難吃啊!
雖然魔對於絕大多數正常物種來說,都是一個「小垃圾」,有毒,不可食用。
但那是他剝出來的魔元好嗎!最精純的力量!渾身上下唯一可食用的地方!
魔元一伸出來,亂藤尋著味就鑽過來了,喻青崖一把將它彈掉。
看見沒,人家咋不挑食,你都這樣了,居然還挑食,太過分了,給我吃!我都是為了你好!
喻青崖探出神識,強行抓住師尊的意識體,好說歹說地逼著它進食,一點點將魔元揉到它深處。
但那團小火苗,像是個不想吃藥的叛逆孩子,死活不張嘴,忽閃忽閃地遍地打滾,躲避著他的觸碰。
喻青崖探出更多神識,狠命去掰它的「嘴」,身上卻突然傳來一份重量,喻宵整個人跌到他懷裡,渾身發顫。
那種靈魂深處被強行伸進一隻大手,肆意按揉翻攪,非要將他強行打開的感覺,讓他整個人忍不住蜷縮起來,好像被人強行抽掉了脊髓,整個身體都無依無憑。
渾身發軟的蜷縮起來,睜著一雙驚疑的眼睛,無聲地看著他:你在幹嗎!
喻青崖:……
他什麼也沒幹!
他發誓,一開始只是想給師尊看病,但是後知後覺,這種神魂深處交纏的行為,好像是不太健康啊……
撒開對師尊神魂的鉗制,那絲絲縷縷的小火苗,立刻退回自己的殼子裡,包裹成一團。
亂藤還想掙扎,張開觸手咬它,但是被它牢牢地裹進懷裡,誰也無法分開誰,誰也無法吞噬誰,纏繞在一起,達成了一個完美的平衡。
喻宵從靈魂抽空的狀態中回過神來,十指牢牢地抓住喻青崖的肩膀,只感覺渾身都不自在,想立刻從這人懷裡掙脫出去。
現在怎麼辦?
喻青崖當機立斷,將師尊摟得更緊,一臉擔憂道:「師尊,你沒事吧!剛剛你又犯病了,現在是不是很虛弱,我扶著你一點!」
既然誤會已經產生了,那當然要順水推舟,得寸進尺,讓誤會變得更深啊嘿嘿。
臉皮和師尊哪個重要,那不是顯而易見嗎!
喻宵:……
為什麼感覺有些奇怪呢?
他不自在極了,想掙動卻掙不開。
鼠老闆已經在這個間隙,重新上了一大桌子食物,喻青崖非常自然的坐下,讓他坐在自己大腿上,攏在懷裡,拾起一個大肘子湊到他嘴邊,笑眯眯道:「來,師尊,我餵你~」
哼,不吃他的魔元,那就吃別的吧!都給我吃了!
喻宵:……
「我可以自己來……」
喻青崖義正辭嚴,一身正氣道:「師尊,如果我不看著你點,你又發狂了把桌子吃了怎麼辦!」
喻宵:……
那倒是,他不想再吃桌子了,說起來,那麼一大張桌子被他吃到哪去了?
不由自主地想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肚子,總感覺有點膈應得慌。
喻青崖卻搶先一步,伸出另一隻手輕輕揉著他平坦的肚腹:「師尊放心,我幫你看過了,沒事,都消化了~」
喻宵:……
你真的要什麼事都這麼積極嗎?
喻宵整個人窩在他懷裡,暈暈乎乎地被揉成了一團,整個人都有點發懵。
但是喻青崖把大肘子往他面前一放,不知是什麼妖獸的肉,香噴噴的,且靈氣四溢,喻宵的肚子頓時又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