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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對,仔細看看,此鳥二尾無冠,其狀為雌,應該是一隻赤凰!
喻青崖笑吟吟地打開乾坤界,裡面的小凰鑽出來,趴在喻青崖肩頭長長的「啾」了一聲。
因為喻青崖總是一身紅艷艷的裝束,小凰年紀還小,也不認人,就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同類,上去使勁啾著,張著大嘴表示,餓了!餓了!餓了!
喻青崖點了一下它的小腦袋,好脾氣道:「一會餵你~」
隨後笑吟吟地看向目瞪口呆的眾妖。
沒了乾坤界的阻隔,小凰身上的氣息毫無保留地逸散出來,所有羽妖頓時呼吸停滯。
鸞羽妖王感受到這種氣息,雙眼瞬間化成一團青焰,恐怖的威壓直接向著這隻幼鳥壓過去。
周圍的羽妖立刻讓出一大片空地,場中只剩了巍峨不動的喻氏師徒,和那隻小凰鳥。
小凰正在喻青崖肩頭蹦躂著要吃的,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氣息壓過來,頓時將眼睛瞪得溜圓,扑打著短短的翅膀,對著鸞羽妖王大聲啾起來,身上的威壓,同時向著鸞羽妖王撞過去。
這是血脈的對拼,羽屬妖祖鳳皇被祝龍所殺,並未留下直系血脈傳承,鸞羽妖王自然而然覺醒了遠古妖脈,力壓眾妖,成為羽族新王。
而現在這隻凰鳥幼雛身上,散發的遠古妖脈氣息,似乎比鸞羽妖王還要精純!
這……羽族要迎來新王了嗎?
妖族一向實力為尊,新王都是踩著舊王屍骨上位的,王位更替,從不罕見。
鸞羽妖王執掌羽族已經有幾千年,雖然性格驕傲,不太好相處,但實力在七王中頂尖,只與椿妖王不相上下,數一數二。
加之天性護短,性格剛烈,它在位時,羽族在外面從不吃虧。
這麼多年,羽族各部,已經習慣了它的統治,看著這隻突然出現,同樣覺醒遠古妖脈的凰鳥幼雛,心臟不禁跟著提了起來——
是殺,還是留?
羽族幾大主要部族的族長,紛紛將目光投向鸞羽妖王,偷覷它的反應。
鸞羽妖王緩緩收回威壓,那隻小凰鳥卻來勁了,對著這隻大鳥,狠命啾起來。
喻青崖一把將它薅在手中,捏住它的嘴,看向鸞羽妖王,微笑道:「怎樣,一個羽族,值不值?」
鸞羽妖王轉過視線,第一次認真打量起這個紅衣魔君來,看了一會,輕輕笑起來:「你在威脅本王?」
幾乎所有妖都知道喻青崖打什麼算盤,這隻覺醒了遠古妖脈的赤凰,長大了註定成為鸞羽妖王的競爭者,只要掌握在手中,鸞羽妖王的權威,自然而然就會受到衝擊。
內部的敵人,永遠比外部的敵人還可怕,這種從內到外的動搖,已經傷及了鸞羽妖王的根本。
喻青崖抓著小鳥的翅膀,神態自若地看向它,同樣輕呵了一聲:「你為什麼要問我是不是在威脅你,而不問問,我是從哪得到的這隻鳥呢?」
鸞羽妖王揚起下巴,一雙風情萬種的眼睛,氣定神閒地看著他:「那你是怎麼得來的?」
喻青崖撫摸著小鳥短短的羽毛,笑吟吟地抬起頭:「它的母親,發現它的血脈後,就帶著它從羽族領地,逃到了祖源之地,加入仙妖盟,祈求我們庇佑它。」
聞聽此言,鸞羽妖王臉上的笑容終於消失了。
它知道那個母親為什麼要這樣做,因為它的母親,也做過同樣的事,一個擁有高貴血脈的妖獸,它的弱小,就是不可饒恕的原罪。
真正讓它在意的是,那個母親,選擇了逃離羽族,投奔一個外來勢力。
它執掌羽族這麼多年,自認盡心竭力,然而那個母親,在關鍵的時候,依然害怕它殺死她的女兒。
鸞羽妖王看著這隻短毛小凰,眼神冰冷:「既然她投奔了你,你現在將這隻雛鳥送到我面前,是什麼意思?」
喻青崖將這隻小凰捧在手心,任它啾啾地對著鸞羽妖王啾,眯起眼,似笑非笑道:「我在嘲笑你啊,當鳥王幾千年,依然沒有改變任何事的能力。」
鸞羽妖王的眼睛一點點立起來,喻青崖卻繼續說下去:「過去的已經過去,未來,你也不想改變嗎?」
「呵,誰能改變未來,你嗎?」
「這個嘛,就算不是我,也肯定不是祝龍。」
「在你和祝龍之間,我為什麼不選擇我的同族。」
「呵呵,如果你會這樣選的話,當我們踏進建木南枝的那一刻,你就會通知祝龍過來。」
鸞羽妖王:……
「你現在提醒了我。」
「呵~」喻青崖冷哼一聲,完全不想再理會這隻嘴硬的死鳥。
他只是舉起掌心,對著鸞羽妖王笑道:「如果一個未來,甚至不被允許存在,那麼還真的會有未來嗎?這隻幼崽,價值一個羽族,你贖不贖?」
鸞羽妖王和手下都沉默了,眾妖齊刷刷看向鸞羽妖王,等待它的決斷。
畢竟比起一隻尚未成長起來,前途未卜的幼雛,它們當然更傾向於這個成熟的,已經完全磨合好了的舊王,至少現在。
眾妖的注意力全在這隻幼鳥的生死身上,然而它們不知道,鸞羽妖王早已意不在此。
那些妖屬,只能看見眼下的路,自然想的不多,它身為妖王,站得更高,看得也更多,所以它知道,前面已經沒有路了。
天地之勢已經逆轉,其勢不在妖族,此消彼長,大勢去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