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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一天天那麼多事, 真的缺人手, 回來一趟, 又不知道要積多少事, 不過苦雖苦, 為了天下蒼生,我也不會抱怨什麼,只是每每思之, 總覺得事情不能總這麼下去,也得想個辦法吧?」
說完一臉沉痛地掃了一周, 然而其他人不是在聊天打屁,就是在摳指甲,完全沒有理他的意思。
真簡就將視線移到小師弟身上,一看更過分,小師弟的小徒弟伸出長長的指甲, 挑開葡萄深紫的果皮,露出裡面晶瑩的果肉, 舉著手送到師父的嘴邊, 一雙眼睛晶晶亮亮的好像在閃閃發光。
喻宵躲了一下沒躲了, 看了葡萄一眼,又看了徒弟一眼,然後看看四周,飛快地張嘴一口吞掉。
喻青崖看了立刻滿眼歡喜,將一整盤葡萄推到喻宵面前,噘著嘴撒嬌道:「師尊也得給我剝~」
喻宵:……
萬萬沒想到,還是有償的……
真簡在一旁看著,只覺得眼睛都要瞎了,重重咳嗽一聲:「咳咳,七師弟,你那盤葡萄看起來很好吃啊?」
喻宵撿葡萄的手一頓,看向四師兄:「師兄,你那盤和我的是一樣的,都是師尊園子裡長的。」
「哦,是嗎?我還以為你那一盤更好吃呢,你一直只顧吃,都沒顧上聽我說話。」
喻宵:……
這都被發現了?
老實在在地坐正:「師兄,你剛剛說什麼?」
「哦,我是說啊……」
真簡又哭天抹淚地將剛才的話重複一遍,哭完淚眼朦朧地看向他:「你說,是不是得想個辦法?」
喻宵看著四師兄淚灑當場的樣子,雖然沒太聽懂,但好像問題確實挺嚴重的樣子,就開口了:「嗯,那想個什麼辦法呢?」
「嘁——」
真簡還沒開口,其他幾個師兄先「嘁」成一片。
二師兄浮練當即抱起手臂,他的胳膊一邊繫著一圈獸牙,因為常年掄大錘,蜜色小臂每動一下都是勃然欲發的力量,軀體異常強壯,一張臉卻嫩的不可思議,完完全全是一幅小小少年模樣,尤其是在巨型風招的襯托下,純純就像一個十五六歲少年了。
模樣長得乖巧可愛,脾氣卻是諸師兄弟中最差的那個,毫不留情地對著身邊的老三吐槽:「果然中招的又是老七,他腦子還不如你好使。」
「哈哈哈!」
風招聽到這話仰天長笑,蒼藍的長髮無風自動,好像漂浮在海底的水藻,笑著笑著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啊?
真簡卻已經完全顧不上管他們了,顛顛地來到喻宵身邊坐下,慈祥的開口:「辦法自然也簡單,事關天下蒼生,我輩自然應該當仁不讓,眾人抱薪火焰高,只要人人出力,這個天下就會變成一個更好的天下,值此之際,師弟你是不是也想為天下蒼生出一份力呢?」
喻宵:……
啊?
「跟師兄一起干吧,只要你來,三年封你個帝君,宮殿萬頃,婢僕無數,珍寶滿車,靈丹仙果無數……」
喻宵:……
他要那些玩意幹什麼?
在真簡越說越興奮的時候,喻青崖攀著喻宵的肩膀湊過來,對他一笑:「四師伯,你這樣招人行不通啊。」
真簡一頓,略微驚訝地看向他:「師侄有何見解?」
喻青崖立刻湊上前去,掰著手指頭算:「四師伯,你既然缺人手,那缺的肯定不是普通人手,普通仙人修行不易,巴不得往天庭里擠,隨便給點俸祿就一大堆,只有修行有成的仙人才不願意被天規戒律管,喜歡獨來獨往,這樣的人本就不在乎身外之物,師伯你再高官厚祿舌燦蓮花也動員不來啊。」
真簡:……
大實話能不能不要說得這麼直白,真的很扎心。
就像喻青崖說的,天庭地府屹立幾千年,各司其職運轉不怠,並不缺人,但是走這條路的大抵是修功德道的,功德道是天道之下最容易晉升的一條路,條件放得寬,篩選上來的數量大,能力自然就不那麼能保證了。
天庭運轉需要的仙人數量龐大,各部分工合作,並不需要所有仙人都有突出才幹,這部分沒什麼問題,但用的得心應手的頂端人才那可就太稀缺了。
每個仙人追求的道都不一樣,但有一點是共同的,那就是越修到頂峰,越不耐煩應酬交際受人管束,離群索居,非亂世不出。
長樂宮其實就是一個逍遙散仙門派,之所以看起來不那麼逍遙,完全是因為真簡的緣故。
不過真簡也沒辦法,他雖然名義上也是天帝,但和上任天帝的威勢完全沒法比。
上任天帝是十二至聖親許的接班人,名正言順的天帝至尊,三界共認的天下之主,而不像他只是靠著特殊局勢撿漏上位的天帝。
放諸三界,比他資歷深的仙神比比皆是,隨便見一個都要自稱晚輩,而且上任天帝原本屬意的繼承人是他自己的兒子,也就是龍奚太子,龍奚太子雖未繼承帝位,但他繼承了老天帝絕大部分勢力和故交,與他頗有些分庭抗禮之勢。
而且除了龍奚還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勢力,這其中涉及的方方面面很複雜,真簡能握在手裡隨意指揮的頂級人脈真的非常少,每天看著各大勢力騎臉就難受。
目下他手中最大的王牌其是青雍道祖徒弟這個身份,他出身雖不怎麼地,但他師尊絕對是天界頂級輩分那一列的,有他在就可以保證絕對不會被壓出去兩輩,說話硬氣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