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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醉意朦朧時,一絲淺淡的人氣出現在附近,孤其山只有一個人,是誰不用說了。
喻宵有點發懶,不言不動,反正以他對喻青崖的了解,他是絕不會放過一切能鬧他的機會的。
不管他躲在什麼地方,他都能把他揪出來,然後掛到他脖子上,人類的幼崽為何永遠如此旺精力盛,是喻宵至今想不明白的問題。
不過這次他失策了,喻青崖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站在遠處遙遙的望著,喻宵這才意識到:他長大了,當然不會再像小時候一樣調皮。
所以這次反而是喻宵沉不出氣,先睜開了眼睛。
喻青崖剛好就待在他能看到的地方,伏在巨大的白狐身上,一身紅衣,神色幽深,完全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微微眯起眼,那種難以言說的古怪感又來了,難道長大真的會讓一個人變得如此不同嗎?
喻青崖高坐在狐狸背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師尊半醉的樣子,眼睛有點發熱。
長發一半浸潤在溪流中,半分柔順半分幽冷,全身還是清冷的蒼白,就連美酒也不能為其染上顏色,只有放鬆的肢體,昭示著主人慵懶的狀態。
喻青崖在心底冷哼一聲,這青天白日的,幹什麼把自己喝的醉醺醺的,還不是想勾引他?
但不得不承認,他成功了,就像山間萬年難融的冰雪,偶一顯露的一絲柔情,就格外驚心動魄,那似是而非的溫情蜜意,像一隻爪鉤,狠狠嵌進心臟,刺破心房,將其中僅存的一點心血都挑出來。
喻青崖一邊按捺住躁動的心臟,一邊滿是惡意地想,何必在他面前裝腔作勢假意溫柔呢,要是早拿出這樣媚人的姿態,他不是早就上鉤了?
拍拍狐狸的腦袋,讓它踩著石頭跳過去,及至身前,居高臨下地笑道:「師尊為何一個人躲在這裡喝悶酒?」
喻宵眯起眼睛,抬頭仰望他:「不算一個人,你五師伯剛走。」
喻青崖:……
行程這麼趕的嗎?
喻青崖的腦海像砸入了一顆悶雷,難道喻宵想勾引的不只是他一個?
是了,前世他就一邊勾搭著他,一邊勾搭著那隻死泥鰍,難道他已經變態到連年紀又大、話又密、嘴又欠的松隱子師伯都不放過的地步了嗎?
真有你的啊!喻宵!
喻青崖磨磨牙,忍下這口氣,扯出一個微笑:「以後師尊想喝酒,還是找我吧。」
松隱師伯好歹也是他的師伯,怎麼能讓他也遭受這個人的魔爪,所以為了大局,他要犧牲自己一下!
喻宵:……
「你會喝酒嗎?」
「當然了。」
看著喻青崖滿是笑容的臉,喻宵低下頭去,果然,他完全猜不出徒弟在想什麼。
不過他想喝酒的話,那就喝吧,這酒充滿生氣,凡人喝也大有裨益。
喻宵剛要從袖子中取出一隻新酒杯給他,卻不成想被喻青崖按住了手。
疑惑的抬頭,就見喻青崖眉眼彎彎,一雙桃花眼笑的春風燦爛:「我覺得師尊杯中的酒,好像更好喝些。」
說罷徑直從喻宵手中奪過杯子,單手湊到鼻尖,輕輕嗅了嗅,曖昧的笑道:「果然好香,師尊,這是什麼酒?」
喻宵:……
「屍蟲釀酒。」
喻青崖遊刃有餘的將酒杯湊到唇邊,微笑道:「哦,原來是……噗——」
啥?
喻宵神色平淡,面無表情地抬起手背,擦掉半邊臉的酒漬——
吐他臉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
師尊:你二臂吧?(擦)
喻青崖:……哼(扭頭)
師尊的修行,徒弟即地獄,阿門。
第9章
什麼玩意釀酒?喻青崖猝不及防的沒繃住,看了一眼猩紅的酒液,突然破防了。
喻宵很平靜,極度平靜地擦掉濺到臉上的酒漬,面無表情地問:「你有什麼事?」
喻青崖:……
這和他想像中的故事發展不太一樣,但還是強硬地將竄上臉頰的火壓下去,若無其事的笑道:「沒什麼,給師尊看一下我的新坐騎。」
從來到這開始,狐狸就被喻青崖的一系列操作驚呆了,這小子終於瘋了嗎?
暗戳戳的趴在一邊,沒想到突然被點名,立刻四肢著地,滿臉賠笑:「喻仙尊,我都是自願的!」
暗地裡淚流滿面,其實才不是,它才不想當那個臭小子的坐騎啊嗚嗚嗚!
喻宵的目光落在它身上,尤其是身後的第三條尾巴。
喻青崖笑道:「不會是長了一條尾巴師尊認不出來了吧,它叫狐大仙,是師尊你當年和我一起撿回來的,是吧,大仙?」
狐狸:……
所以還在記恨喻仙尊沒認出他這件事?但是你有話就說,拿它當什麼筏子啊!它還想活啊!
立刻非常沒有骨氣的五體投地,極盡諂媚道:「喻仙尊,您不要聽他胡說,我只是一隻普通的小狐狸,絕對不敢在仙尊面前自稱大仙,您隨便叫!隨便叫!」
既然它都這麼說了,喻宵就隨便叫了,一時間懶散的神態一掃而空,殺氣瞬間將它鎖定:「孽畜,敢爾!」
狐狸:……
也不要這麼隨便啦……啊啊啊仙尊明鑑!它是冤枉的!
喻宵卻已經殺心大起,因為從一開始,他對這隻狐妖的印象就不好。